張育青。傅斯年想了一下:“這個人我看過。沒什麼用。”
“你看的肯定是他弟弟張育紅的。”季半夏趕緊道:“現在在外麵打著他旗號行醫的,是他的弟弟。張育青已經閉門謝客好幾年了。我真的是費了很多周折才打聽到他的。斯年,他真的很厲害,你去看一下好不好?說不定就真的看好了呢?止疼片這種東西也有依賴性的,經常吃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季半夏苦口婆心的勸他,到最後簡直是央求了。
傅斯年看著她懇切的眼神,心中很暖。愛慕他的人很多,關心他的人也很多,但那些愛慕和關心,都是浮在水麵上的繁花,沒有一個人能像季半夏這樣,切切實實地紮根到心底裏。
傅斯年隻是看著她,卻不說話,季半夏急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傅斯年條件反射般拉住她的手:“在聽。”
他的眼神溫柔如水,深沉如夜,讓季半夏瞬間亂了心神。
“明天就去看!看完要跟我彙報!”她扔下一句話,掙脫他的手,紅著臉跑下了車。
車中,傅斯年看著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微笑。
顧淺秋到底還是知道了傅唯川和連翹的關係。晚上,傅斯年回到家時,顧淺秋還沒睡,在客廳裏等著他。
“斯年,累壞了吧?”見傅斯年進門,顧淺秋放下手中的ipad,走過來蹲下身子親自幫他換拖鞋,又吩咐保姆去端燉好的補品。
“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傅斯年靠在沙發上,把襯衣扣子解開兩顆,用力揉揉兩眼中間的穴位:“昊昊今天怎麼樣?胃口恢複過來沒有?”
“好些了。過兩天就可以上幼兒園去了。”顧淺秋答完,追問傅斯年道:“傅唯川的那個女人叫季連翹?他們的女兒叫季繁洛?”
傅斯年心念微閃,睜開眼看著顧淺秋:“對。季連翹的姐姐,叫季半夏。以前,她們對外宣傳季繁洛是季半夏的女兒。”
不知為什麼,傅斯年的凝視讓顧淺秋有些心慌。她不知道傅斯年知道多少,更不可能開口問他。隻好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努力地微笑:“是麼?原來是這樣。”
傅斯年,到底還是和季半夏相遇了。
裙裾下,顧淺秋無意識地握緊了拳,指甲狠狠刺進手心裏。
為什麼,無論她怎麼做,都躲不過季半夏?如果這真的是宿命,那上天待她實在太殘酷了!
“我去洗澡,你也早點睡吧。”傅斯年從沙發上站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12點多了。
顧淺秋竭力掩飾住自己的魂不守舍:“好。晚安。”
和往日一樣,她踮起腳在傅斯年唇上輕輕一吻。傅斯年的臉很涼,還帶著外麵夜晚的寒氣,讓顧淺秋輕輕打了個寒顫。
從下午一直工作到深夜,傅斯年真的是累了,熱水衝在身上,關節又開始疼痛起來。他匆匆衝洗一下,裹著浴巾直接去了書房。從抽屜裏拿出藥片吃了兩粒,喝了點熱水,傅斯年忽然想起那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片。
從衣服口袋裏拿出那張紙片輕輕展開,兩行鋼筆字闖入他的眼簾。
一筆一劃都寫的很認真,鐵鉤銀劃,力透紙背。都說字如其人,季半夏的字,還真的不太像女孩子的字呢,這麼倔強這麼剛硬,大有力挑千鈞俾睨天下的氣概。
傅斯年心下可惜,如果是別人,他還真想挖過來到寒武紀工作。可是這是季半夏,寒武紀是創業公司,工作強度太大了,他舍不得讓她太辛苦。
剛把紙片放好,手機叮的響了一聲。傅斯年拿過手機一看,是一條推送。除了推送之外,還有一條半小時前發送的消息。
“明天記得看醫生。”
季半夏的消息。
“好。”傅斯年回複完,意猶未盡,又加了一句“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季家的床上,季半夏躺在被窩裏回複傅斯年的短信:“睡不著。”
確實睡不著,患得患失,又幸福又糾結,她能感覺到傅斯年一點點對她敞開了心扉,可她卻看不到未來的出路在哪裏。
她和他,會有未來嗎?傅斯年和顧淺秋,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季半夏不能想那個小男孩,一想到他,她就愧疚、難受。
“不要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時間會給我們最好的解決辦法。”傅斯年別有深意,他相信季半夏會懂他的意思。
果然,季半夏很快回複他了:“好。一切順其自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