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薑小米漂亮的丹鳳眼直眨巴:“一說起富二代,誰不知道都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窮奢極欲的奢華生活。”
杜雲峰大笑:“那不是真正的富二代,最多算偽富二代,父母有點錢成了暴發戶,卻整天都忙著賺錢,沒有時間陪孩子和教育孩子,一切都拿錢來打發孩子,那些孩子就養成了伸手要錢的習慣,還以為自己的父母一夜暴富了,沒有拿錢擺不平的事,這樣的富二代最終是撐不起家業的。”
“原來如此,”薑小米說:“這麼說,你奶奶把你管得很嚴?”
“不是很嚴,是相當嚴。”
薑小米笑起來,說:“其實你奶奶還是愛你的,她把你關在狗屋裏,你還可以跟狗玩,不至於害怕,對了,你家養狗嗎?”
“以前養的有,我小時候除了小嬌,那隻狗就是我最好的夥伴。”
“哦,那它現在呢?”
“沒了。”
薑小米反應過來:“對哦,狗的壽命據說隻有十多歲,你都這麼大了,狗早就老死了。”
“它不是老死的,是被我奶奶打死的。”
“打死?”薑小米楞住了:“你奶奶為什麼要打死它?”
“為了懲罰我。”杜雲峰講述了奶奶打死那隻狗的經過。
這是他第二次講述關於那隻狗的故事,那狗是他兒時的玩伴,是他一生都不願提及不願碰觸的痛苦回憶,每次想起狗臨死前向他流淚的那一幕,就如有人用刀子在剜他的心。
他曾經以為這一生都不會提起這件事,以為他會一直帶進墳墓,卻沒想到那一次告訴了封蕭蕭。
不過他還記得,當時講的時候雖然痛苦,講完後看著封蕭蕭的眼淚,他的心裏卻輕鬆了許多,沒有以前那樣壓抑了。
那時候他覺得,心愛的女人為他流淚,他感到莫大的安慰。
現在再次講起那隻狗,從心理上來說,他比第一次好多了。
當講到奶奶命人打狗,狗氣息奄奄看著他流淚的時候,薑小米的雙手捂住臉,隻露出眼睛看著他,他看到她的眼睛裏不停滾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他的心痛起來,這個女人,比封蕭蕭還要心軟,也比她愛哭。
他停下來,將她攬進懷裏。
薑小米的頭伏在他胸前,哭得雙肩聳動,泣不成聲。
杜雲峰抱了她好一會兒,她才安靜下來,抬頭看著他哽咽著問:“後來,你就再也沒有養狗了?”
“是的,”他抹著她的眼淚說:“我怕狗再次遭遇不測,沒有向奶奶要狗養,她也沒有再買狗回來。”
薑小米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真沒有想到她這麼狠,就因為你睡過了頭,她為了懲罰你,就當著你的麵把狗活活打死。”
杜雲峰說:“這件事我自己也有責任,明知道奶奶對我要求很嚴,我還做錯事,才害了狗的性命。”
薑小米搖頭:“你那麼小,哪裏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睡過頭也很正常。”
停了停,她又說:“狗狗被打死,我雖然覺得它可憐,可我更難受的是你,如果你父母在世,你一定不會失去狗狗,也不會被關在狗屋裏。”
她的聲音又哽咽起來:“你那麼小,卻經常受到這些懲罰,如果你父母知道,他們不知道有多心疼。”
杜雲峰安慰地擁著她說:“就算我父母在世,我犯了錯,他們也會罰我。”
“那不一樣,他們可能打你的手板心,可能打你的屁股,但是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人家都說隔代親,可我覺得你奶奶對你一點都不親,你就像不是她的親孫子一樣,哪有親奶奶這樣對自個兒親孫子的?”
杜雲峰的心一震,立刻壓低聲音說:“小米,這話千萬不能說出來。”
薑小米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難道你真的不是……”
杜雲峰低頭吻住她,她的話沒能說完。
親熱了一會兒,杜雲峰嘴唇稍微抬起來一點,低低地說:“以後我會告訴你,現在你絕對不可以提這件事,尤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他們的嘴唇其實還挨著,在別人看來就像還在接吻一樣,隻有薑小米知道,杜雲峰是在跟她說悄悄話。
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薑小米還是聽話地點頭:“我知道,我不會說的。”
“現在我們回房去,洗個臉,再去見我奶奶。”
“哦。”
兩個人手牽手回到房裏,杜雲峰帶她到盥洗室洗了臉,說:“沒有多遠,我們步行過去。”
薑小米擔憂地問:“我的眼睛是不是看得出來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