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消失在臨時手術室裏的一群士兵和林墨陽,歡馨判斷這個男人的傷勢應該不輕。可是急診室裏的忙亂使歡馨沒時間去胡思亂想,她立即尋找傷員開始救治……
歡馨剛將手頭的傷員處理完,外麵突然傳來轟的類似炸彈爆炸的聲音。那巨響震得屋頂上的石灰簌簌落下,連帶頭上的燈也開始劇烈搖晃,仿佛隨時會掉落下來一般。
當所有人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時,門就被粗魯地撞開,醫療隊的隊長霍夫曼幾乎跌了進來,倉皇的臉上滿是血跡。他一邊跑一邊喊:“德國人要打過來了,大家快撤退!護士,快準備擔架,帶著傷員往第涅伯佩特羅斯克鎮撤離!帶上藥品,其他都不要了!”
急診室裏頓時陷入混亂,護士、醫生一齊上陣,所有人像事先演練過一般,各就各位,攙扶著傷員向門口湧去。
手術室裏的林墨陽也衝了出來,看到忙碌的歡馨,剛要說話,那個跟在他身後的上尉卻一把拽住他,用俄語嘰哩哇啦地一陣比劃。
穿過來的歡馨自是聽不懂他們話,忙用眼神詢問林墨陽。
林墨陽朝她擺擺手,轉頭對那上尉說了幾句,朝手術室的方向無奈地搖搖頭。頓時,那上尉臉上閃過一陣懊惱,朝後麵的士兵打了個手勢,便隨著人流奔了出去。
“怎麼了?”歡馨來到近前急切地問。
“他們送來一個黨衛軍,是‘維京師’的一級突擊隊大隊長(相當於中校軍銜),說要救活他,想從他嘴裏問出德軍作戰的布防情況。但那傷勢,我看隻有上帝能救得了了!德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瘋狂,聽他們說,就是這個男人一舉擊毀了六輛蘇軍坦克。”林墨陽歎惜地答道,隨即看見邊上嬌小的護士正吃力地要把一個人高馬大的蘇聯士兵弄上擔架,便急忙過去幫忙。
聽了林墨陽的話,悠然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張英俊的臉,隻聽說‘維京師’驍勇善戰,看來還真不是虛構的。邊想她未經大腦命令的腳卻已經邊向手術室移動,似乎那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她,讓她無法抗拒一般。
簡陋的手術室裏隻有一個手術台及一些必備的器具,和二十一世紀自己供職的著名醫院有著天壤之別。
那個男人靜靜躺在手術台上,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隻是從微微起伏的胸膛還證明他一息尚存。胸前的黑色製服被剪開,一塊碩大的彈片已經拔出。
歡馨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近前,發現傷口位於中間胸骨偏左3、4厘米、第二第三肋骨中間,傷口的出血量雖並不是很大,但她一搭脈搏,卻發現心律很快。再一測血壓,高壓低壓竟隻差15個貢注,歡馨不禁心中一驚——這麼小的壓差讓她馬上就判斷出病人是急性心包填壓。以她的醫術要救活他盡管希望渺茫,但也沒到完全絕望的地步。
要做心髒手術,歡馨不敢大意。她想找人幫忙,可側耳一聽,外麵卻已沒了剛才的嘈雜,想來已經撤得差不多了吧!看來要找人協助是沒指望了,她咬著嘴唇,把心一橫,望著男人了無生機的俊顏,心道:我要賭一把了,是輸是贏那就全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