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手一頓,從她製服下的襯衣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正是曼菲斯德送給她的項鏈。
德國軍官接過一看,先是眼前一亮,可當他打開那項墜盒時,臉色瞬時一變,又仔細地湊近看了看,隨即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歡馨。因為那上麵的女人和孩子他雖然不認識,但照片中那個男人他卻是認識的——約納斯.馮.路德維希,國家秘密警察(即蓋世太保)二級上將,在保安警察總局任職,是黨衛軍全國領袖海因裏希?希姆萊的得力幹將之一。
見軍官遲疑地端詳著手中的項鏈,歡馨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雖然她知道這項鏈價值不菲,但也不會讓德國人有這樣的表情啊!難道他們誤認為自己會是小偷?
正當歡馨惴惴不安地胡亂猜測時,那軍官已經將項鏈用雙手還給了歡馨,並小聲對身邊士兵嘀咕了幾句。身邊的士兵見狀衝歡馨一揮手中的槍,示意她跟著他們向前走。
歡馨不知道將要被帶到哪裏,也無法判斷將會有怎樣的命運等待著她。她深吸一口氣,手伸進外衣口袋裏緊緊攥著那條項鏈,項墜上突出的寶石帶給手心一陣刺痛,仿佛這樣她才有勇氣邁動沉重的雙腿。
在瓦礫和屍體間穿行,一路上不斷遇到德國士兵在清理戰場,發現還沒死透的蘇軍就及時補上一槍。每一記槍響,都會讓歡馨驚得渾身發抖。
她故意忽略那些屍體和殘酷的殺戮場麵給自己帶來的視覺和生理上的衝擊,盡量維持著表麵上的冷靜,大腦卻在高速地運轉著,飛快地分析著眼前的形勢。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語言不通,她獨自一個人是完全不可能逃脫的,所以隻有憑借自己的身份見機行事了,希望上帝保佑這群德國人還能記得“人道主義”怎麼拚寫!
走了大約十多分鍾,他們在一幢鄉村教堂樣的房子前停下,門前有全副武裝的德國士兵看守,顯然是一處臨時關押所。
這時,教堂的門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高鼻深目,渾身散發著暴虐氣息的少校軍官。他見自己的部下帶來一個東方女孩,不由眉頭一皺。
走在前麵的少尉忙上前向他彙報,那少校邊聽邊用深陷在眼窩裏的褐色眼珠斜睨著歡馨,冰寒徹骨的目光中蘊含著無數的懷疑和不屑,看得歡馨的背後冒起一陣惡寒!
“小姐,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來到這裏,你現在都是我們的俘虜!你的配合將會給你帶來益處!”那少校讓身邊的翻譯將這段話譯成英語轉述給歡馨聽。不知抓歡馨來的男人是不是對他講了那項鏈的事,反正他語氣雖然冷漠,但還算客氣。
益處?怕就是等著被送往集中營吧!歡馨在心裏自嘲地想著,嘴裏已經大聲抗議起來:“我是紅十字會的護士,按照國際慣例我是中立的!你沒權抓我!”
“慣例?”那少校像聽到什麼趣事似的嘿嘿冷笑幾聲,狠狠捏住歡馨小巧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道,“在這裏沒有什麼慣例!這裏除了優秀的德國士兵外,剩下的隻有俘虜和死人!或許小姐——你更願意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