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蘇皓晟聽到李鯡妤與張嫂的談話聲,大意無非是作為主人的李鯡妤對張嫂今天陪她買菜的表現提出表揚,敘談幾句之後,李鯡妤如數付給張嫂勞動酬金,並將她送出家門。蘇皓晟喝光瓶中剩下的啤酒,巴虎、蘇禹、李鯡妤魚貫走入餐廳。走在前麵的巴虎向蘇皓晟點頭示意一下,然後坐到蘇皓晟的對麵。蘇皓晟忽然咳嗽一聲,正不知該怎麼坐的蘇禹立刻懂得了父親的意思,於是拉過椅子,乖乖的坐在父親身邊。
睹此情景,李鯡妤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說一不二的為兒子重新安排一番,僅僅稍作莞爾,向蘇皓晟身後指了指,說:“倒酒吧。”
蘇皓晟身後是木製窗台,上麵擺滿了李鯡妤下午買回來的各類酒水。蘇皓晟略作瀏覽,拿來一瓶茅台。他很費力氣的弄開瓶蓋,先為巴虎和自己倒了半杯,又給蘇禹倒了小半杯。盡管還是學生,但按照當地習俗,年滿十八歲應該叫男人了,男人喝白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篤篤。”蘇皓晟正想將茅台放回原處,把紅酒倒給妻子,李鯡妤卻敲起了桌子。“我也喝白酒。”她說。
“你……不是習慣喝紅酒養顏麼?”蘇皓晟舉著酒瓶的手停在半空。
“多少年沒和虎哥聚在一起了,今天破例。”李鯡妤語氣輕鬆地說著,向前遞了遞酒杯。蘇皓晟見狀,竟然說不出是什麼力量驅使自己按照妻子的話做,給她倒了與蘇禹同等量的茅台。
“再來。”李鯡妤居然嫌少。
“能行嗎?”蘇皓晟詫異的盯著妻子。
“這有什麼?”巴虎撫摸手中的酒杯,笑著插道:“當初代必英律師就喜歡喝酒,有空就叫玄兒陪他喝,早把玄兒練成了海量。一杯底的酒在玄兒看來就是小兒科。”
“聽見沒。”蘇皓晟遲疑不決,李鯡妤已不內斂,奪過茅台酒瓶,倒得比兩個男人還要多。
“致詞吧。”李鯡妤含笑將目光投向蘇皓晟。若在以前的類似場合,但凡是李鯡妤所請的客人,開席前的致詞都是要由這位北廣市公認的女強人親自完成的,然而今天這頓飯李鯡妤卻似乎有意要轉換一下角色,甘願做一個由丈夫主外的傳統式妻子。
“好,好……”做破天荒頭一遭的事,人們都會覺得不適應,蘇皓晟也是如此。他木然的端杯起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同樣離座的巴虎說道:“我第一次和虎哥見麵,雖然還不怎麼熟悉,但隻要咱們互相坦誠,我相信會成為好朋友的。”他一麵說一麵偷看妻子,隻見妻子一臉淡然,好像並未覺得他的話有什麼不妥。
“嘿嘿嘿嘿……”巴虎大概也沒聽出弦外之音,舉著酒杯猶自傻笑道:“這個妹夫不用說,我和玄兒感情深厚,自然和你也差不到哪兒去。來,咱們之間的千言萬語都在這酒裏邊呢。幹了!”他說完,仰脖將杯中美酒像下水道衝水一樣痛快地倒進嘴裏。
“你別喝那麼急,這是茅台。”李鯡妤向蘇皓晟提個醒,然而她勸丈夫慢慢喝,自己卻沒有做到,一眨眼,飲盡杯中足有三兩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