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肖陷入了沉默。他蹲在我身邊看著我,我不知道他的視線是什麼意思,憐惜?愧疚?
我別開視線,不再看他。我和喻少楓說:“我們走吧。”
他嗯了一下,扶著我,我們一步一步地離開這裏。就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鄭子肖忽然上前擋在我麵前。他那漆黑的雙眸此時流露的是歉意、是疼惜。
“我會給你個交代。”他這麼說。
我聽到了,也隻當沒聽見。走著走著覺得沒什麼力氣了,喻少楓忽然打橫把我抱了起來。
起先把我嚇了一跳,畢竟喻少楓給我的感覺是高高瘦瘦沒什麼力氣。結果他抱我起來的時候好像毫不費勁,靠在他那炙熱的胸膛裏才發現他比我想象中地要結實。
“對不起,我來遲了。”我聽到喻少楓的聲音裏有濃濃的愧疚,好像十分地自責,甚至覺得我會有現在的下場全是因為他。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如果周圍沒人的話我可能真的要哭了。
等了二十年,等不到父母這麼對我說,卻等到了別人這麼和我說。不過還是很高興啊,哪怕隻是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
我的頭越埋越低,強迫自已情緒冷靜下來,眼睛澀澀的我真怕它下一刻不爭氣地就掉下來。雖然我先前決定說要利用眼淚,可那也要在有必要的時候才會掉。
現在掉眼淚,隻會給喻少楓徒增麻煩吧?
“怎麼了嗎,很難受嗎?”喻少楓見我頭越埋越低,不由得低聲詢問我的情況。
我有些閃躲地不去看他,努力地擠了個笑容想敷衍過去:“有些痛,趕緊帶我去醫院,也許我還能搶救一下。”
“為什麼你還能笑出來?”喻少楓看著我語氣不善地指責著,“你不想笑就不要笑啊,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還真的沒有被人這麼訓話過,一時間啞了語都不知道怎麼回應。以前姚小莉看到都會配合我,沒有揭穿我免得讓我難堪。而且看喻少楓嚴肅的樣子,他好像挺生氣的。
我一時間覺得有些緊窘,“呃,抱,抱歉……你生氣了嗎?”
我的話讓喻少楓為之一怔,也許他也沒料到自已會這麼生氣。他不說話,隻是抱著我把我放在後座上躺著。在他關上門的時候,他垂了垂眼和我道歉:“對不起,我隻是不喜歡你這樣子。”
不喜歡我這樣子?
哪樣子呢?
逞強不是錯吧?
我躺在後座上,轉了轉身背對著喻少楓。他靜靜開著車,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指,我問他:“那你說,我該什麼樣子?”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喜怒哀樂,形於聲色。”喻少楓卻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我聽著,沒有反駁。
如果我是喻少楓,那我一定能做到那一點。可是我即沒有父母保護,自身實力也不足以讓我那麼“天真”。
我沒有急著和他爭辯,正好也想起了我中學的事,順便就和他說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中學的時候也被叫過瘋子。不過我和邵君不同的是,他因為打人被叫瘋子,而我是因為被打。”我不知道喻少楓聽到後有什麼表情,但我能感覺到開車的速度忽然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