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涯望著昏迷不醒的她,幾乎要對他吼出聲,“你對她做了什麼?”
在他看來,陸瑤是在來他這裏之後才變成這般的,溫淮無論怎樣都脫不了幹係。
溫淮卻不理她,看了看外麵的星星,又將手放在她的脖頸處感受了她的溫度。
小涵將屠涯拉回來,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小姐生來便是這樣,”她幫陸瑤揶了揶被角,覺得這裏的人皆是可以信得過的,她解釋道,“隻有三個月,三月後,記憶會被清空,隻對那些印象深刻的人還依稀有些印象。”她記得在尋寶路上,小姐突然再次失去意識,那時她隻得暗地裏將尋寶的一群人重新介紹給她聽。
而就在幾天前,她感覺到日子已經臨近了,等小姐完全清醒時,或許便忘記了自己要完成的使命,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發不行的局勢了。
因此剛到堯城,小涵便去找大夫詢問,奈何她已經問遍了成功的大夫,幾乎沒有人明白她的怪病的治療方法。
此刻,小涵正坐在陸瑤的床邊,手托著腮等著她清醒過來,同時又帶著些隱隱的不安,她又怕忐忑的發現,小姐醒來後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相姝去準備熱水和溫毛巾了,溫淮在小涵和屠涯之間橫插一腳,幽幽的道,“行了,眼下再露臉已是不及,不如收起那些心思,看看陸瑤,”他指指她道,“或許情況還未到如此境地,萬事都有轉寰的可能。”
任何事情,隻要沒到最後一刻,便一定存在轉機。
溫淮看著天外那影影綽綽卻依然未停止光芒閃爍的星星說道。
陸瑤是在眾人密集而又關懷的視線中醒來的,她先是看看眼中帶著些許懼意的小涵,又看了看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相姝,和那灼熱關愛視線的源頭——屠涯。
她彎了彎唇,掙紮著要從床榻上坐起身。
屠涯將她扶起來,讓她順勢靠在他的腹部。
小涵哆哆嗦嗦的問,“小姐,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陸瑤雲裏霧裏,待完全消化了小涵這句話之後,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小涵你在說什麼,我怎會不知道你的名姓?”
方才長時間的昏迷,似乎開啟了她掩藏在頭腦深處的記憶,隻是依舊是隻有那麼一個淺淺淡淡的影子,無法看的真切。
小涵驚訝的合不攏嘴,她在心裏勾勒出了很多可能發生的事情,並未那些事情都在心裏大致準備好了對白,好讓自己在事情發生時,不要尷尬到耽誤了取得她信任的最佳時機。
而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隻是事態卻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小涵暗地裏舒了口氣,伸手勾住了陸瑤的手。
“你……你真的記得我?”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陸瑤淡淡的望了她一眼,道,“不僅記得你,本小姐還記得你這個月的月錢同樣是我的。”說罷她揚了揚眉。
小瑤這時才徹底相信了她的說法,驚的在原地跳起來,大叫道,“什麼月錢?小姐你是不是聽錯了?”
她怕自家小姐再說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語錄,把陸瑤拍給屠涯,一個人人走了。
陸瑤對上屠涯似乎可以穿透一切,洞悉一切的眸子,眸光一閃道,“我想到了一些久遠的,遺失在記憶深處的回憶。”
她其實是記起了她的前世,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在真人密室裏麵,她大膽的反其道而行之,在一陣天外傳音“是否願意以生命交換生命”時,大膽的點了點頭,隨即她便被傳送到這個時空,在尋寶的途中,那時小涵正同她介紹著尋寶的那些同行同伴。
時至方才那一秒,她依舊覺得這是一個角色扮演的遊戲,但這裏的東西,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從敞開窗戶的窗外吹拂進來的微風昭示著這個遊戲的真實性。
陸瑤撓了撓頭,總算是開始正視這個遊戲。
這樣想著,目光對上溫淮了然的目光,她突然間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應該由他為自己卜算一下,看看自己的事情,他到底能不能說個清楚,順便自己也加深一下對自己的了解。
屠涯摸了摸她的頭,她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卻蒙著一層細密的冷汗。
屠涯一驚,問道,“可還有什麼不舒服?”
溫淮尋到了空子,將他們全都支開,道,“愣著做什麼,你們都是神醫麼?”他像個長輩一樣發號施令,“去準備些浴湯,”又看看悄悄自門邊探出頭來的小涵,“你去備些藥粥。”
見他有意支開他們,相姝識趣的消失了,大概是追著小涵去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