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無措(1 / 2)

昨夜並沒有發生什麼?

可是唐胥衝她欺進的那一幕那樣清楚明晰的出現在她眼前。

她感覺他就像一條餓了好幾天的巨蟒,好容易看到了自己送上門來的食物,匆匆忙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的猩紅信子。

他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做?

可是……這句話是出自溫淮之後……

她眨眨眼睛,眸中突然湧現出希望的光,可當她將眼光滿懷期待的望向他時,竟發現他的目光並不堅定,而是閃閃爍爍,甚至還有些不願麵對她。

她隻覺得心中一陣咯噔,有百八十麵小鼓同時在她心中響起,咚咚咚響個不停,頭腦發麻,耳邊也是一陣轟鳴。

她突然欺進他,手上的力道險些要將他推倒。

“什麼都沒發生?!”她叫喊道,眼圈發紅,眼中已經也開始氤氳起些微水汽。

“那我問你,”她不看溫淮,徑自把自己想要問得話說了出來,“我是什麼時辰回到梨姍院的,什麼時辰?!”

什麼時辰?

這是另一種較委婉的方法,若她是半夜回到這裏,那麼很有可能如他所說一般,她和唐胥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皆大歡喜的結局。

而若不是……

她抬起頭,徑直瞪大雙眼,將溫淮的每一個反應收入囊中。

他的眼光依舊閃爍,到後來,索性別過頭,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不發一語,她像是突然被定住一般手上鬆了力道,雙手無力的睡下。

她跺了跺腳,而後徑直跳下床,一路跑到梨姍院的門口,那裏守衛的宮人們已經換了一批人,她把餘慧餘德等自己信得過的宮人全數給了貴妃。

她招招手,隨手招呼了一個並不十分熟悉的宮人過來,“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相貌平平,一雙眼睛裏卻透著精明,咋看起來便知是個圓滑的人,隻見他對陸瑤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而後道,“回公主,小的叫黃雀。”

一個宮人卻有一個姑娘家的名字,他等的就是陸瑤來問,這樣一來,也便對他印象深刻,將來若是要差人辦什麼事情便會先想到自己。

他打的一手好算盤,不想此刻卻不是展現自己的時機,陸瑤並沒有詢問並同他攀談的心情,輕輕嗯了一聲,她又問道,“你可知我今日是什麼時候回到這裏來的?”

黃雀一愣,想不到這個公主竟然對他的名姓不聞不問,好在她馬上拋出了第二個問題,他立馬又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答道,“回主子的話,公主是在今日辰時回到梨姍院的。”

陸瑤的腦袋嗡嗡作響。

辰時。

辰時……

那時的天色已然大亮,她在別苑留了整整一夜。

若說真的沒發生什麼,隻怕就連她自己也是不會相信。

她條件反射一般的從懷袋中掏出一個玉扳指放在黃雀手裏,淡淡道,“好,這是打賞你的。”

黃雀隻顧著高興,還未來得及說聲謝謝,陸瑤便閃身不見了人影。

她一個人在空曠的禦花園中奔跑,隻覺得就連地板都是冰冰涼涼,直入骨髓。

她現在大腦裏是一片空白,就像是以前的老式磁帶被清空了全部內容一般,隻剩下嘈雜的嗡嗡聲。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不遠處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她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竟看到屠涯正邁著步子從這個方向走來。

她心中一驚,身體已經先於思想下意識的做出行動。

她跑兩步滾到一旁的灌木叢裏,任由幹枯的枝幹劃破她的側臉,在白皙如瓷娃娃般的小臉上留下大滴的血珠。

她不想也不知此時此刻,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自己應該已何種姿態麵對屠涯。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背叛,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自然也不指望他能夠接受。

她隻想把自己像個刺蝟一般縮進殼裏,可她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殼,她好似連刺蝟都不如。

隻聽得腳步聲走遠極近,在距她很近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她心中一緊,偷偷自縫隙中望過去,見屠涯在她身前站定,而他的目光正鎖著前方。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竟是她再也不想簡單的人。

唐胥穿戴的很是整齊,似乎是不怕冷一般,穿的還是他們在堯城見麵時的那一身,在寒冷的空氣中隻能讓人感覺到陣陣寒意。

他對屠涯道,“回來了?小馬駒和老虎都安頓好了?”

屠涯點點頭,問道,“為何要將他們都帶去別院,現下天氣日漸陰冷,把它們留在別院多少照顧的到。”

“你也知我不喜看到那頭猛獸和小馬駒親昵的樣子,”唐胥聳了聳肩,“我隻當是將他們放過去隻消片刻功夫,怎知你竟去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