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摔的?
溫淮將眉毛蹙成一團,別說他被天下人冠以神醫的名字,就是他不是所謂的神醫,而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郎中,大抵也能分清楚什麼是摔傷而什麼又是被鋒利的器物所傷。
他身上雖然乏力,此時卻是執拗的厲害,將她用蠻力強硬的拉了過來,作勢便要去拉她的衣袖,被陸瑤輕而易舉的躲開。
至少溫淮再怎樣囂張,也終究隻能在有限的範圍中活動,而她卻不一樣,她的活動範圍很是寬廣,又不僅僅局限於一個小小的角落,隨便跳開便讓溫淮無從下手。
她此時甚是得意,甚至將得意的神色表現在臉上,連連對著他擺出多個鬼臉,溫淮看著哭笑不得。
明明受傷的是她,她卻還因為沒有被他看到而洋洋得意。
“快點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溫淮搖頭歎息著道,見陸瑤在距他很遠的地方擺出懷疑的眼神,他隻得將語氣緩和下來,又道,“你那麼處理是不行的,”行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他隻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她的反應便知道那一定不是一個小的傷口,而她應該隻是小小的包紮了一下,並沒有經過係統的處理,這樣一來,身上的傷口再加上她已經多日少眠,對身體的損傷可是極大的,他見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陸瑤仍是在一味的朝著他做著鬼臉,心中免不了生出些許不滿,心道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轉而想到陸瑤是因為他才變得這般,而現在怕是也是不想讓他覺得內疚所以才遠遠的逃開不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刀口,這麼一想,他便輕而易舉的知道了為什麼藥湯裏麵會有淡淡的血腥味,他可以嚐出來那血腥味已經用另外的藥材做了掩蓋,但卻仍是被他嚐了出來。
他知道此事若是自己表現的過意不去,陸瑤便一定會一味的否定自己的傷和藥湯沒有半點關係,為了證明這一點,她甚至有可能拒絕他的治療。
再三權衡之下,他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而後道,“你過來吧,雖然是摔傷,但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會留下傷疤,”說罷見陸瑤在聽到傷疤後不自覺的愣了愣,他又道,“若是你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不想讓我看你的手臂,隻管用布將我的眼睛蒙上便是。”
陸瑤眨眨眼,覺得這個方才也實在可行,她走過去當真拿過一塊長長的布條,二話不說便要在溫淮的眼睛上蒙,溫淮抽了抽嘴角,終是什麼也沒說,由著她將自己的眼睛蒙了起來。
他對著陸瑤的方向伸出手來,“手,”他微微牽起嘴角,示意陸瑤將手臂伸過來。
陸瑤不大放心的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見他果然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放心下來,放心的將手臂放在他手中,溫淮嚐試的摸了摸她的傷口,暗暗在心中感歎傷口之深,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把我藥箱中的白色藥瓶和綠色藥瓶拿來。”
陸瑤自然是聽話的將藥箱裏麵的東西拿過來,隻要不要被他發現,讓她做什麼都好。
她忙不迭的將兩個瓶子分別遞了過去,“這個是青色的,喏……,這個是白色……”
溫淮麵不改色的將這兩個藥瓶接過,其實陸瑤給他蒙在眼睛上的布條並不是十分厚實,他其實是可以破過其中的縫隙看到她尖尖的下巴和她在他眼前滑過的五根白皙頎長的手指。
他假意在空中摸索了幾下,然後把那兩個瓶子拿在手裏。
細心的為她抹上了藥,又纏好了紗布,確認傷口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他這才放下心來,對她道,“剩下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不要讓傷口沾水,不要首提重物,最好也不要使用內力……”
陸瑤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皺了皺眉頭,對他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摔傷,哪裏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溫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靜默了片刻突然輕輕笑道,“習慣了。”
陸瑤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個話題已經沒有辦法再說下去,她望了望桌上不知什麼時候便開始溫著的飯菜,“你餓了麼?”
話音未落,便見溫淮皺著眉頭揉了揉肚子,他應是多日不曾進食了,這麼被陸瑤冷不丁說了幾句,竟然真的感覺到饑餓,卻是沒有半點食欲。
陸瑤自然知道這種感覺,所以僅僅是吩咐準備一些清湯或者是肉粥一類的清淡物,盡管這幾天一直有太醫院的人在給溫淮灌一些參湯一類,但溫淮仍是消瘦了不少。
她走過去將碗筷端了起來,望了望溫淮無力的身子,終於還是沒忍心將藥碗交給他,而是讓他就著她的手將飯菜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