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泉州境內,楊新語冒出一個念頭,猛地睜開眼問道,“對了,徐冷之,他怎麼樣了?”
一說出口很是自責,一心隻記掛賀子君,竟是忘了戚景田一死,戚家就算是倒台,何況還蓋了一個逼宮的罪名,株連九族都不過分。
賀子沅被她突然開口,嚇了一大跳,但是並不吃驚她的問題,回道,“放心吧,瑞王親口為他求情,今天聽到消息,隻是被流放至北朝邊界,從此不許回京城。”
“那就好。”楊新語鬆了一口氣,接著一臉擔心道,“也不知被流放至了何處,他好不容易和家人相認,到頭來隻是一場空,隻希望他別記恨阿弟。”
“他不會的。”賀子沅篤定的語氣,讓楊新語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誰能想到幾個月前救他一命,如今會是如此光景?
賀子沅察覺到她的注視,神秘一笑道,“沒準過幾天,你就……”
話說到一半,他卻忽然閉口,說道,“這個叫花雞,是專門買給你吃的,多吃點。”
楊新語看著那足足三斤重的叫花雞,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感動,哭笑不得道,“我一個人可吃不掉這麼多,一塊吃吧!”
說完撕下一塊雞翅,硬是塞到賀子沅手裏,低頭去喝水。
當然絕不是出於關心,就是不想吃太多油膩的東西,耽誤她的減肥大業。
“好。”賀子沅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瞬間目光如水。
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在三天後,到達了太白縣。
賀子沅要回一趟府,好收拾東西去滄州赴任,結果還沒到郡守府門口,就聽到一陣嚷嚷。
“你這個狗奴才,聽不懂老娘說話嗎?我是你們大人的親娘,你再不放我進去,別怪我不客氣。”
隻見郡守府門口,南風和北風一人守著門,一人攔住一個粗衣老婦。
那聲音楊新語和賀子沅都很熟悉,楊新語看了一眼後者,輕輕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就不出去了。”
不是她怕事,懟賀周氏她從不留餘力,可她到底是賀子沅的親娘,賀子沅幾次救他,不能這點麵子不給。
賀子沅想到因為他的關係,楊新語在賀周氏身上吃過不少苦,一下子內疚道,“謝了。”
楊新語沒想看這場戲,賀周氏再怎麼說,都是他的娘親,看賀子沅護著賀周氏,楊新語總歸是心有不爽。
所以賀子沅一下馬車,她便說道,“車夫大哥,送我回山裏村。”
賀周氏的哭喊聲被甩在身後,不知賀子沅說了什麼,隱隱約約能聽到賀周氏的尖叫。
楊新語下意識的捂住耳朵,等馬車出了縣城,才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受。
她這一走多少天,不知道大家過的怎麼樣?
楊新語本以為少了賀子君,等待她的是一院的冷清。
可當馬車停下的一瞬,立馬就有人迎上來道,“東家,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盤算了好幾天,指望晚上你才能到呢!”
說話的是姚大娘,連拉帶拽,把楊新語拉進了大院。
院中聚了不少人,趙達,馮大吉,白離,王小桃,還有趙婆子一家,很是熱鬧。
正中間擺了一張大圓桌,好像就等著她這個主人歸來,這讓她心頭一暖,甚至鼻子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