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豔紅身體微微顫了顫,眼淚滾落。
她已經明白了,薛千山將法人和股份都轉給她,就是讓她去背這個黑鍋。
以薛千山這幾十年昧著良心坐下的那些事情,不是死刑也得是個無期。
一旦認下,這輩子從牢裏出來的機會渺茫。
“董事長,我,我不想坐牢。”
許久,陶豔紅顫聲說道。
陶豔紅拒絕,薛千山並不意外。
任何人都不想坐牢,而且還是無期的這種。
如果陶豔紅不拒絕,那他反而要懷疑對方的動機了。
不過,薛千山早有準備。
他開解道:“豔紅,坐牢就是走一個過程,你知道,我不能進去,我一進去就完了,你進去的話,我還可以在外麵搭救你,你放心,就幾天的時間,最多一個月,我一定會將你從裏麵救出來。”
薛千山說這話,不非胡亂許諾。
因為將法人和股份轉給陶豔紅,千山集團就相當於是陶豔紅的了。
如果薛千山不搭救,那陶豔紅會做出什麼舉動不好預測。
隻有掌握了陶豔紅,千山集團才是他薛千山的,到時候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將陶豔紅給救出來,他才能將法人和股份給轉回來。
陶豔紅啜泣著。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如果進去了,誰也不能保證薛千山一定能夠將她救出來。
畢竟,現在政府裏的關係已經完全無效了。
如果薛千山不能將她救出來,薛千山最多損失金錢而已。
而她,將會失去一輩子的自由。
見陶豔紅仍不說話,薛千山想了想,開口道:“豔紅,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救出來的,而且,你出來後,我們就結婚。”
薛千山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跟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說出這種話。
如果沒有前麵亂七八糟的事情,那絕對會成為一大美談,供八卦的網民熱議,接受網民的祝福,上熱搜也不一定。
不過現在,要是讓網友們知道,恐怕會根據他們的事情總結出一句經典網絡語言:咱們結婚吧,坐牢的那種!
這是薛千山最後的誘餌了。
當然,他這也不完全是假話。
就算他心再黑,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
這麼多年,陶豔紅在他身邊一直任勞任怨地服侍著他。
可以說,陶豔紅既是他生活上的伴侶,也是他事業上的夥伴,兩方麵都做得相當好。
臨老了,給個名分不過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讓陶豔紅當替罪羊替他扛過這一關。
這一點,薛千山這個老狐狸是不可能忘的。
過了許久,陶豔紅咬唇,含淚的點點頭。
薛千山鬆了一口氣。
他趕緊拿起座機,按了兩下,說道:“小錢,拿轉讓文件過來。”
小錢,是法務部負責人。
當然,這個小錢的小,隻是相對於薛千山這個老頭子而言。
因為,小錢已經四十多歲了。
沒一會兒,小錢就將千山集團法人與股份轉讓文件拿了過來。
這些東西,是薛千山早就已經預備好的了。
這,就是他為自己留的後路,再大的風浪也不怕。
他對陶豔紅好,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這上麵,為的是在這種時候將陶豔紅給推出去。
兩份轉讓文件,陶豔紅看都不看,顫抖著雙手,含淚簽完。
不需要看,沒有比這更壞的了。
簽完後,薛千山對小錢道:“馬上到工商局備案,動用點關係,送點禮,你看著辦,我要在十分鍾之內看到法人與股份轉移到陶豔紅戶頭上。”
現在工商局的人就在機房核對硬盤,稍晚一點,恐怕抓的就是他了。
所以,刻不容緩,時間就是生命。
小錢應了一聲,即刻收起兩份轉讓文件,快速退了出去。
千山集團離省工商總局不遠,開車五分鍾就到了。
十分鍾不到,小錢就打了電話過來:“董事長,一切都已經辦妥,現在千山集團的法人已經是陶豔紅,股份也屬於陶豔紅,而且絕對沒有人能夠查得出來有轉讓的痕跡,千山集團出了什麼事情都已經跟您無關。”
掛了電話,薛千山長長舒了一口氣。
風險已經解除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反擊的時候了。
陳輝這一手搞得他狼狽不堪,如果不反擊,要別人知道了,還以為他薛千山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呢。
一定要讓陳輝付出代價,而且是血一樣的代價!
就再薛千山思考如何反擊的時候,陶豔紅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通知所有高層領導,我要召開一個會議,宣布重大事項。”
薛千山抬起眼皮,發現陶豔紅打著電話,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