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的眸子驟然一冷。他心中猜出來的,跟她親口說出來,是兩個概念。
聲音一沉:“去找秦容淵?”
秦歡歡唇輕輕一顫,這才低著頭,略帶幾分心虛地“嗯”了一聲,沒敢說話。
秦言修長的手捏著方向盤,手上的青筋比之前明顯了一倍。
他打開車門,聲音冰冷:“下車。”
“到醫院了?”秦歡歡下意識問道。不會吧,秦言好像還沒有開出多遠。
秦言唇角笑意涼薄:“回警察廳過夜。”
秦歡歡:???
秦言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她保出來了?
看著秦歡歡睜大的眸子,男人的聲音沒有絲毫軟下來的意思:“既然不依賴我了,那就自己在警察廳錄口供。”
這是她親口說的話,此時此刻,秦言冰冰冷冷地還給了她。
“下車就下車!”秦歡歡推開車門,在路上站定,與秦言冰冷的眸子對視。
“好自為之。”男人扯了扯唇角,顯然是怒意橫生。
“秦先生,你就不應該大半夜的跑來魔都接我,讓我自生自滅最好。”秦歡歡冷哼一聲。
秦言眉頭一皺。秦歡歡的音調偏軟,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針紮在他的心上。
喬東不知道是從哪兒出現的,坐在駕駛座上充當了司機的角色,秦言坐在一旁,拉下車簾。眼不見心不煩。
秦歡歡鼻尖很不爭氣地酸了。剛才她這樣尖銳,其實隻是為了掩飾內心的酸澀。
切,有什麼好酸的,矯情!這些話都是她自己說的,都是她自己想要離開秦言,不就是留在警察廳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這麼想著,看著秦言的車揚長而去,秦歡歡貝齒咬唇,強行忍住了奪眶而出的眼淚。
她抬手,將眼淚抹去,在心中不斷地重複了兩句話——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不靠秦言嗎?她又不是非得當菟絲花依著他!
心裏麵不斷地洗腦著,可是秦歡歡的情緒卻沒有好上半分。
站在警察廳門口的廳長接到了秦言的電話:“你安頓好秦歡歡。”
廳長一懵。這是什麼情況?秦言連夜從京城趕到魔都,將跟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明暖暖送走了,卻把傳言中最寶貝的秦歡歡留了下來?!
秦先生這是幾個意思?廳長頭痛不已,隻能試探性地說道:“我一定給秦小姐安排最好的酒店。”
“嗯。”秦言淡淡地出聲。
看來秦先生,對於秦歡歡還是很在意的。但如果是在意……又怎麼會把秦歡歡一個人扔在這兒不管呢?
世家豪門的感情真複雜。廳長正想著,便聽見男人沉了一會兒,說道:“給她請一個醫生。”
“是。”
秦言的眸子落在窗外迷茫的夜色,想到那個纖細的身影,低歎一聲:“說是你找來的。”
“是。”
“讓她早點睡覺。”
廳長這個時候隻能幹巴巴地回一個字,“是。”
秦言掛斷了電話,腦海裏卻是一遍又一遍想起她之前尖銳的聲音:“讓我自生自滅最好。”
“小姐心裏肯定還在怨你。”喬東出聲道。
秦先生向來都是沉斂的性子,剛才小姐手疼,他明明緊張得不得了,偏偏要露出一副冷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