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沒事了,不過有些發燒恢複得要比平時更慢。你看好她,要是傷口流血,再給我打電話。”周靜打著嗬欠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鹿野走回屋內在床邊坐下。
此時的楚又粥,是從未有過的安靜,但鹿野的心裏卻一點都無法平靜下來。
本想點一支煙,最後又作罷。
重新打開那個視頻,拋開宋倦,鹿野這才發現宋倦對麵坐著的,不就是林耀光嘛。
難道,她是衝著林耀光去的?
他真的誤會她了?
楚又粥昏昏沉沉,忽冷忽熱。
才把被子蓋好,下一秒她又踢掉了。
“好熱。”
楚又粥迷迷糊糊的念叨著。
寂靜的夜裏,她這一聲念叨卻顯得清晰明亮。
鹿野轉身麵對著她,把她踢掉的被子又重新蓋上。
楚又粥像個小孩似的,根本不聽話。蓋好了又把被子踢掉。
“別亂動。”鹿野隻好壓住被子,頗為頭疼地警告她。
想起兒時,兩人還住在一個大院的時候,楚又粥一向都是活蹦亂跳的,生了病也從不安生,但不知從何時起她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曾經的朝氣蓬勃一去不返。
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也隻有這片刻,才讓他恍然間似乎看到了她過去的影子。
鹿野把被子攏了攏不讓她輕易踢掉。
楚又粥在被子裏動來動去,但鹿野壓得緊她根本沒法翻身,憋得急了,一句下意識的“宋倦,別鬧”脫口而出。
鹿野怔忪了一下,本已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宋倦?
鹿野一把將她從被子裏抓了起來,聲音冷至零度,“看清楚,我是誰。”
楚又粥半夢半醒,也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渾身都在冒汗,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想倒下去,鹿野卻把她拖下床按在牆上。
窗外的冷風吹得楚又粥一個激靈,稍微清醒了些,看著麵前湊近的臉下意識的想避開,“你又想做什麼?”
鹿野抓住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需要多久,你才能忘記他?”
楚又粥愣住。
忘記?
怎麼可能忘得了。
這三年以來是和宋倦的記憶支撐著她走到現在的。
就算真忘了,她和宋倦的過往就不存在了嗎?
與其要求她忘記,還不如說點別的更實際。
楚又粥強打著精神,對麵那雙冷酷的眼眸裏裝滿憤怒,看來不說清楚,鹿野今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我沒想過他會在那。這……是個意外。”楚又粥緩緩開口道。
“意外?”
鹿野的手鬆開,卻對於她的解釋壓根不信。
那可是私人聚會,沒有邀請她怎麼可能進得去。
“我又沒在宋倦身上安定位,他在哪兒誰能算得準。”
楚又粥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懷疑,結婚三年,他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是為了付清月,就是為了宋倦。
這兩個明明跟她已經沒什麼關係的人,卻總是能引起他的暴跳如雷。
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他對她的信任簡直連陌生人都不如。
他心裏反正又沒她,外人也不知道兩人的夫妻關係,她跟宋倦怎麼樣,他何必生那麼大的氣?
“你愛信不信。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楚又粥的脾氣也上來了,不是他斷了吉祥弟弟的治療,她犯得著去林家嘛!
“我是去找林耀光的。”楚又粥繼續坦白。
“找他找到宋倦腿上去了?”
“當時……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如果我不找宋倦幫忙,可能連門都出不了。不要總覺得出了問題都是因為我。”
“所以?”
“我隻是想解決吉祥弟弟的事情。”
“怎麼解決?換血?”
“這……不這樣還能如何?你若繼續停止給吉祥弟弟治療,我就隻有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大不了一命換一命。”楚又粥反正也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道。
鹿野微微一怔,英俊非凡的麵容上結起層層冰霜,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好。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