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又粥自知理虧，無法反駁，隻好坦白道：“今天是宋明的生日。”
低沉的男聲裏帶著新鮮煙草的味道，鹿野扭過頭看著她，一字一句問：“與你何幹？”
是，嚴格來說的確與她沒什麼關係。
可是，人生在世，誰也不是獨立的個體，無法對周遭的人視而不見。
宋明當年對她很好，她沒有辦法做到不管不顧，全部交給鹿野來處理。
更何況，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雖然由頭是鹿野起的。
但宋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自己欠的人情，自己還。
她本意隻是想通過這次生日宴，徹底和宋倦兩清。
她知道鹿野在懷疑什麼，但是，他不肯相信她，她也沒辦法啊。
“對不起。”楚又粥不想在這個時候激怒他，所以誠摯地道歉。
對於他的出現，不管怎麼說，還是感激的。
鹿野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楚又粥，我要的不是對不起。”
楚又粥怔了怔，不知如何開口。
旁邊的低氣壓讓她整個人都惴惴不安。
鹿野伸出一隻手，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望向自己，“我今天不在，你是不是就打算死在這了？”
“這是意外。”
“意外？”鹿野的指尖發力，“為了討好宋倦，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對他還真是情深意切啊。”
“我不是討好他。”楚又粥撥開鹿野的手，不知為何，每次隻要從鹿野的嘴裏聽到宋倦的名字，依舊會痛，像深入骨髓的毒藥，無法剔除，“我隻是來參加生日宴的。”
鹿野的胸口微微起伏，聲音裏帶著某種厭惡，“隻是？你若心中坦蕩，那為何要使計把我支走？”
楚又粥無言以對，原來他一早就知道。
她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隻要參加完生日宴一切都了了。當時，她隻是不想引起更多的誤會才這麼做的，現在看來，最可笑的人竟然是自己。
楚又粥沒有看他，免得讓自己更難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鹿野靠回椅子上，手指骨節泛白，“你去公司送快遞。”
“所以，你一直都在演戲。”
鹿野扭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她，眼光淩厲的驚人，“不過是想看看，你還要撒謊到什麼時候罷了。”
楚又粥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從前他雖然不怎麼理她，但虛情假意做做樣子還是有的。比他現在這副看她當跳梁小醜的樣子，要讓人舒服多了。
鹿野一向都是一個翻臉無情反複無常的人，尤其討厭別人忤逆他。現在，為了一個宋倦，她已經接連觸碰到他的逆鱗。
楚又粥不怕他一怒之下真撕碎她，她怕的是他對她的家人們出手報複。
可是，想到這裏，楚又粥忽然笑了，覺得自己就像一顆棋子被他們玩弄在鼓掌之中，不管是鹿野，還是宋倦。
任何一個人都在把她逼向絕境。
這一刻的心如死灰反倒讓她越發清醒，說再多解釋不過是讓別人羞辱罷了。
“鹿野，爺爺於我有恩，是他邀請我來的。如果你想聽到我為此後悔的話，那不可能。我是你的妻子，但我也有交際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