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在吳振的身邊一動不敢動,一直挨到了天亮起來。我才頂著兩個濃厚的黑眼圈出門了,我沒有直接去找什麼黑狗血,而是去了老村長家敲門。
我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我一個人的身上,還是把事情都說出來,取得大家的幫助才對。老村長德高望重,如果有他代替我說話,一定會取得所有村民們的信任的。
我敲門之後,老村長出來開門,但是看到來人是我之後,卻沒給我什麼好臉色。為了全村人的死活,我暫時壓製了他逼死我嫂子的怒火,還在保持著和善跟他交流。
我告訴他,村口的河裏有水鬼,要害死全村人,現在村子都出不去了,隻能灑黑狗血在河裏,才能有機會跑出去。
我熱切的等待著老村長回應我,但是老村長聽完之後隻是冷笑了兩聲,說我一派胡言。
老村長直接就要關門,我扒住了門,希望他能相信我。
“葛家的那麼多條人命,我就懷疑是你小子做的。平日裏鄉親們待你不薄,為啥你就這麼白眼狼?你殺你哥,霸占你嫂子,還殺了葛家那麼多人。要不是都是鄉裏鄉親的,我早送你去見官了。”老村長怒氣衝衝的對我吼了一通。
老村長把門關上了,我聽到了裏麵上鎖的聲音。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懷疑我。饒是我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一聲,老村長真的是老糊塗了,已經是非不分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去我和我哥生前的一些關係比較好的同輩人家裏試試,但是這次連續去了幾家,竟然連個給我開門的人都沒有。
我在一個一起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家門口,聽到院子裏他的老娘在和他說話,說陳強這孩子就算不是真的殺了人,也一定是中邪了,之前的樣子大家都看到了,還是不要和他接觸比較好。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的心灰意冷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我哥家裏,天色又暗下來了。吳振還在昏迷之中,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去。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到,我隻能對他說了一句:“吳道士,我盡力了,但是村裏的人現在見我跟躲瘟神似的,沒一個信我的。看來,我們全村人都要被那個水鬼給害死咯。”
我現在真的有一種在等死的絕望,吳振醒不過來,村裏的人又沒人信我,我真的是沒轍了。
既然一定要死,我也沒打算餓肚子,去了廚房下了碗麵,打算先吃飽了再說。
“嗷嗚!”
我這邊麵條剛煮好,就聽到外麵有深沉的叫聲,很淒厲的感覺。我是在農村長大的,能輕易的聽出這是村裏狗發出的叫聲。但是,一般情況下,狗是不會這麼叫的這麼淒厲的啊。
這種叫聲讓我很煩悶,但是我吃了半碗麵之後,門外的叫聲還沒有停下來。我心裏升起了怒火,拿起一把鐵鍬就出門了。現在不隻是村裏的人不信任我,連狗都能欺負上門了嗎?
我開門之後,還是立馬就慫了。黑暗中大致數了一下,有大概五六隻大狗,都是全身漆黑的那種。村子裏養的狗有不少是黑色的,但是這種全身都是黑色的也不多,可能總共就這麼幾隻吧?
我很疑惑,這些黑狗怎麼都來我這裏了呢?然後我就想到了吳振昏迷之前的話,讓我找黑狗血。難道這些黑狗都是來送血的,那這些東西也真的是要成精了吧?
其中一隻個頭最大的狗,我記得它好像就是老村長家的二黑。二黑仰頭發出一聲犬吠,然後所有的狗都停止不叫了。
我還在疑惑間,二黑這聲犬吠結束之後,其他幾隻狗都快速而冷酷的互相咬斷了脖子,一瞬間場麵就變得很是血腥。
“二黑?”我叫了一聲,然後我看到這隻狗的眼睛裏竟然在流淚。它在每隻狗的屍體邊上嗅了嗅,似乎是在緬懷同伴。
我明白了它們的意思,也一瞬間落淚。村子的這些人啊,還不如這幾隻畜生有情義。
二黑叼著一隻狗的屍體慢步走在前麵,我也拎著鐵鍬,拖著其餘幾隻狗的屍體去追它。
二黑的目的地很明確,我沒有想錯,它直接叼著屍體走到了村口的河邊。
月下,我們一人一狗就這樣來到了村口的小河。我心中也積攢著怒火,對著河麵大喊了一聲:“去你大爺的水鬼,老子來找你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