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上路過的人都紛紛側目,暗自思忖著,竊竊私語。誰讓他一臉邪惡的笑,帽簷隨意扣著,一身軍裝,登著鋥亮的軍靴,霸氣十足。而那魯平臉上驚驚惶惶,眼睛瞪得老大。聲音顫顫抖抖,不停道,“方先生,方先生,您先把我放下來吧?”
茶樓。
魯平劇烈的咳嗽起來,喘著氣,“方先生,這到底是要幹什麼?我在報社還有事情。”
方仲手一揮,“不礙事,就說跟著我辦事了。”魯平臉色頓時變了變,“這到底是什麼事啊?”
方仲將一杯茶推過去,“藤大公子的舊情人啊。”
魯平聞言皺眉,“這個,不好說。”
“有什麼好說不好說的,魯哥哥?”方仲嘴一撇,聲調低了低。
魯平眉頭皺的更緊了,抬手擦著額頭的汗,推掉方仲遞過來的紙巾。“不用了,不用了。”
方仲不滿,“魯哥哥,別擔心嘛,有什麽事我擔著,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的。”
魯平聞言更是臉色一黑,好一會才像下了好大的決定般點點頭。
“安平四十年,說起來也有七個年頭了。那時候我還在華盛報刊做事,華盛就是英華和盛傑兩所大學聯合開辦的。
報刊上經常會刊登一些學生的優秀論文,藤佑謹的名字就是這麼熟悉起來的。我那時候也是剛畢業不久,對一些學術論文講義很有興趣。不是我誇張,藤參謀的文章幾乎是我看過寫的最好的,幾乎刊刊都被放在頭版。一字一句辯駁得讓人毫無還口的餘地。金筆杆的稱號也就這麼得來了。”魯平似乎陷入沉思,方仲有些不耐煩,“行了,這些不用贅述了,進入正題吧。”
“可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藤參謀的論文剛登出不久,我們卻收到一篇駁文,不少人抱著不屑的態度,可是看完那篇駁文個個都是啞口無言。那人居然把藤參謀的文章駁得體無完膚,旁征博引,行文如流水。
一看署名蘇繡,一看就是女孩的名字,如此才華還真有蓋世風采。
編輯自然當即決定留稿。那一篇稿子一經登出,兩校師生一片嘩然。到底是年輕氣盛,藤參謀當時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看了文章立刻寫出反駁文。如此一來,來來回回,兩人針鋒相對。就像上演了一場長期辯論賽,每一星期看兩人的辯論成了眾人必做的事情。
那時正好是初夏的季節,天氣有些燥熱了,午後報社裏的工作人員幾乎都休息了。我向來沒有午休的習慣,閑來無事打算去院子裏轉轉,一出門就看到一名少年立在中庭。
身上穿著黑色校服,掛著校牌,冷著一張臉。我看出是盛傑的學生,不過既然不認識,他又是那副樣子,我也就不打算搭理他。不過他倒是先說話了,一開口就毫不客氣,‘你是華盛的人?
我當然不高興了,再怎麼說也是長輩,他那是對待長輩的態度嗎?這樣說來,藤參謀少年時候就頗有將領風采,氣勢淩人。
我沒跟他計較,就直接問他有什麼事。他說他找蘇繡,我才多看他幾眼。‘蘇繡是英華的學生,在三年級八班。’我當時還以為不過是一個慕名而來的少年。
那次以後蘇繡也沒再投稿了,似乎敗下陣來。
蘇繡的名字似乎銷聲匿跡了,又過了一年,她的名字卻上了靖平民報。那上麵的頭條刊登著她與藤參謀舉行訂婚宴的消息,真是氣派。以蘇繡的家世能嫁入藤家,可真是不容易,當然這主要因素還是在藤參謀這邊。
藤家獨子定親自然有一番風光,藤老先生在光景別墅設宴,大宴賓客。極盡奢侈,宴會一直舉行了三天三夜。
可這事事難料,蘇繡隻在第一天酒會上現身與眾人見麵。然後就沒了蹤影,一去杳無音訊。這使得藤家陷入尷尬境地,藤老先生稱病久不露麵。
沒過多久又傳出藤佑謹出國留學的消息,那場訂婚宴一時竟成了一出鬧劇。”魯平呷一口茶,頗為感慨。
方仲暗自琢磨著什麼,喃喃自語,“安平四十二年”“難怪。”
“蘇繡為什麼這樣做?”
魯平想了想,“這其中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方仲丟下茶錢,徑自走出了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