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繡覺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不知是誰流了血一嘴的腥甜。感覺到蘇繡沒有再反抗,藤佑謹鬆開她,輕輕的,柔和的在她的唇邊落下幾個吻。抬眸看著她,他的眼神那麼溫柔,深情,幽幽的一絲懊惱。
蘇繡看著看著,用手捂著嘴,不是疼,隻是她想哭了。她清楚的感覺到他對她的眷戀和惱恨。藤佑謹看著一雙迷蒙的眸子,透著淒涼和無助,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雙臂已經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毅然抱起了她。
藤佑謹將蘇繡打橫抱起,一腳踹開房門一路橫衝直撞走出了新河劇院。蘇繡心裏也在激烈的鬥爭,要不要自己下去,這樣太招搖了。可一看到藤佑謹緊繃陰沉的側臉她隻得把這想法吞進肚子裏。
也許不過是一個借口,她其實眷戀著這個懷抱,堅毅不失溫柔。
守候在車子旁邊的侍從官見參謀長出來,立刻啪的一聲立正致禮。站在後車門處的一名侍從官看到參謀長懷中抱著一名女子微微詫異,手上動作不停,利索的打開了後車門。眼見那女子被一下扔了進去,參謀長一貫的紳士風度彬彬有禮此刻全都不見了蹤影,侍從官不由向車內瞟了一眼。
藤佑謹不由分說一把將前座的司機扔了下來,自己坐上駕駛座發動了車子,“你們都回去,不用跟著我!”
兩名侍從官看著揚長而去的黑色轎車,麵麵相覷。
他們是跟了參謀長兩年多了,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即使他夜夜笙歌,醇酒美人擁懷,可午夜之前定會離開,從不留宿在外,也不曾帶任何女人離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年少的侍從官對略微年長的那名道,“任緒哥,你說這事兒……”
何任緒斂容肅目,“什麼這事兒那事兒的,你看見什麼了嗎?有什麼不對勁兒?參謀長不過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胡明前此刻更加不解,“這……明明……”
“明明什麼?”何任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胡明前琢磨半天才恍然大悟直點頭,“是,是,就是這樣。”
何任緒這才左右看看一把將他拖到稍僻靜的地方,湊到他耳邊,“參謀長和傅司令的侄女可是已經訂過親了,今天這事可不能傳出去。”
蘇繡是第一次坐藤佑謹親自開的車,苦笑,這感覺可不怎麼好。蘇繡用手輕輕揉著額頭,那是汽車突然發動時一頭撞到前座椅背上碰的,現在已經微微突起了,用手指輕輕一摁就疼。蘇繡剛剛坐穩又被一個急轉彎狠狠甩出去,跌落在地上。
蘇繡看著前麵那個坐的筆直的背影也不再打算起來了,反正一會還得跌下來。
她想起以前那會,他來學校接她,兩人都坐在後麵。藤佑謹輕輕攬著她的肩,握著她的手總怕她不舒服。蘇繡沒告訴他她暈車,她也不記得當時怎麼想的,或者覺得有些丟醜才沒有說出來。不過她想藤佑謹那麼聰明,應該是知道的。
每次一上車她總嚷嚷車開的太快,藤佑謹就立刻命令司機開到最慢。等到他們的速度都能和路旁的行人作比,一路接受眾人怪異目光的洗禮,蘇繡不得不抱怨太慢了。每次都得折騰一番,別扭了一些日子也就習慣了。
後來她都已經不暈了,可是那司機一聽說要來接她都會駭然變色。蘇繡想,那一年的許多事情等到她垂垂老矣回憶起來,也是無比溫馨的。
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蘇繡疑惑的探頭瞧了瞧窗外,已經到了。不過,他是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裏?蘇繡手撫上把手,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