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迷夜醉晚(2 / 2)

“藤佑謹!”突然聽到身後的聲音,蘇繡臉上的笑容一滯。思簡拉著她的手也有幾秒的僵硬,心知肚明是該遇到不該遇到的人了。

蘇繡再抬頭正好看到顧何有些擔憂的眼神,笑了笑移開視線見晚晴正看著她。也是知道舊事的人了,蘇繡心裏歎氣,晚晴的眼中有安撫的意味,隻一會便又恢複如常。

蘇繡故意微微低下頭,感覺身邊一陣風似的有人跑了過去。不一會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有什麼事?等回去了再說。”

他看起來沒什麼變化,換了西服還是一樣的俊朗。是的,蘇繡沒能忍住,仍然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可是視線隻停留在他臂彎的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上,沒有勇氣再挪動一寸了。往上看了看,蘇繡有些僵硬的頓住。那一雙狡黠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看著她。

“藤佑謹,你太過分了。回去還能見著你人嗎?我不管,我今晚絕對不回去那個破豬窩了。”方仲一臉憤慨的盯著懶散的藤佑謹。

“去我那就隻能睡地板了,你要想好。”藤佑謹丟下一句話就挽著美人走過來。蘇繡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她的手已經被思簡捏的生疼。

他向她走過來的時候,她的心總會咚咚跳得異常快。總懷著期待和悸動,無可預期的思念驟然滿溢,使得她有片刻的無所遁形。就好像小時候喜歡過的路邊小店的荷葉邊可愛的小裙子,每次路過都不舍的看一眼,但是哪一天當你知道你將要擁有它時仍然忍不住激動的心情。有些不敢相信它就這麼屬於你了,那麼不真實。

“好久沒見了,司令還好吧?”藤佑謹和晚晴說話,身側的妖冶女郎巡視的看著他們。眼裏是意味深長,摻著燈影閃著犀利的光。

“嗯,父親很好。多謝你惦記了。”晚晴的聲音很生硬。

藤佑謹笑笑轉而對思簡道:“上次宴會臨時有事沒去成,不要多心才好。”

思簡輕輕哼了一聲,有氣無力,抗拒的意思很弱。藤佑謹放開身邊的女郎拉起思簡的手,思簡象征的抗拒了一下便任他握著了,耳根都微微紅了。

蘇繡後退一步,顧何不著痕跡的扶著她有些搖晃的身體。

“正好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今晚我陪你吧?”藤佑謹揚著嘴角湊在思簡的耳邊說。思簡沒說話,但很容易看出她是十分願意的。

晚晴皺著眉,咬著唇,恨鐵不成鋼的說:“那你好好照顧思簡吧,她還沒吃晚餐,我們就先過去了。”

蘇繡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最後抬頭隻看到方仲眼中的不讚同。這個她隻見過幾麵的總是嬉皮笑臉的小男生,似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慢慢成長了。可是,究竟是什麼讓他成長呢。

最後那一晚三個人都很是意興闌珊。晚晴的傷感最為明顯,在席間也不怎麼說話,也不笑。顧何在一旁小聲勸慰著,蘇繡顯得很多餘。

突然記起第一次對晚晴有記憶的那個下午。那些與藤佑謹成雙成對的日子,任誰都說是難得的一對壁人。青梅竹馬,一個是司令獨女,一個是富商之子。蘇繡縱然不了解,也該知道兩個人感情並非淺薄,如今這個地步,又是誰想得到的。

蘇繡以為她們是情侶,而且是情深意篤,難舍難分。那時不惜以自己的幸福交付,以死要挾顧何,果斷的沒有一絲猶豫。故意忽略顧何答應她時候眼底的傷痛,忽略自己越來越朦朧的心。

一對鯉魚各自放生,最後誰也回不去最初的池塘了。

蘇繡覺得嘴裏的味道很苦,晶瑩剔透的粥一點沒有預想的甜。晚晴倒了酒非要顧何陪她喝,顧何一邊勸,一邊不著痕跡的換下晚晴手裏的杯子。不知道是夜風太溫柔,還是燈光太迷醉,蘇繡抓起滿滿的酒杯就幹了。

“晚晴,我陪你喝。”蘇繡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晚晴和顧何都是愣了一下,蘇繡又倒滿一杯。

“晚晴,那你少喝幾杯。”顧何將酒杯還回晚晴手中。晚晴愣愣笑了,仰頭一口喝盡。

酒杯空了就倒滿,紅酒沒了就倒白酒,記憶裏隻有瑩亮的液體流淌。從沒試過自己的酒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意識漸漸模糊了。

蘇繡居然看到酷似藤可語的女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眼神睥睨她。

在幾十米的高台上,她無法抗拒的戰栗,懼怕。她聽見近在咫尺的爭執,聲音淒厲。湘繡蒼白的臉距離她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她害怕的淚流滿麵,顫抖著抱住身邊的欄杆,理智碎了一地。

那一夜怎麼回去的,回想起來始終很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