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繡也聽不進去蘇棋的話,隻從櫃子裏翻出一柄手槍,裝好子彈放在身上,她今日為了方便穿的軍裝,裝好了槍又將藤佑謹贈她的德式軍刀小心放進兜兒裏。
蘇繡本想趁天黑從窗口溜出去,可是一想到受傷的小豆子隻能又坐下,怔怔看著窗外茂密的枝葉隨風輕搖,沙沙作響。傍晚的時候小豆子倒醒了,子言將熬好的藥端過來喂小豆子喝了。蘇繡心中煩亂沒心思做這些事,子言像是知曉,收起碗靜靜的退了出去,子歌被罰出去之後,這幾個丫頭都安分了不少。
小豆子臉上恢複了些血色,笑嘻嘻道:“姐姐,我睡了好久呀,渾身都累。”
蘇繡以為他傷口疼,“身上哪裏還疼?”
小豆子嘿嘿笑了笑,“哪也不疼,是睡太久了,我隻是受了點小傷。”
蘇繡微微一笑,“好好養好傷,姐姐以後讓蘇棋姐姐教你使槍,子安哥哥教你耍刀,你喜不喜歡?”
小豆子眼睛一亮,疊聲道:“喜歡喜歡。”
蘇棋走進屋子就聽到小豆子洪亮的聲音,笑道:“看你中氣十足,是大好了。”
小豆子難得見蘇棋對他笑,忽然開心起來,“蘇棋姐姐教我學槍,子安哥哥教我刀法。”看了看蘇棋又說:“姐姐和哥哥真是天生一對。”
蘇繡不妨他說出一句這樣的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人小鬼大。”小豆子吐吐舌,蘇棋兩頰迅速染上了雲霞,隻站了一會兒便出去了。
蘇繡又和小豆子說了一會兒話,規劃著未來,等小豆子學會了騎馬,用槍,就送他去征遠,以後跟著司令當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小豆子一臉憧憬,蘇繡忍不住微微笑起來,心中的抑鬱也終於褪去不少。
“夫人”蘇棋走進來,“莫喬予來了。”
蘇繡歎氣,每次見莫喬予,她都會覺得很無力,不知道要以哪種心情麵對她,麵對她和藤佑謹的過往。
蘇繡並不想與她有過多交談,隻淡淡道:“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莫喬予也並不驚訝,神色自若道:“這兩天至關重要,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再試圖出門,藤佑謹早有勝算,一切皆在計劃之中,我們出去隻能平白擾亂他的心神,打亂他的計劃。”
蘇繡心中冷笑,沒想到莫喬予當家的架子端的是十足,真把自己當成權宜之計納的姨太太了嗎?蘇繡不禁輕笑道:“這些就不勞您特意前來相告,佑謹今晨來過了,這院外的侍衛又多了幾層,我隻要好好保重自己才能叫他放心。至於你,你還是多操心自己的事罷。”
莫喬予依舊不惱,隻平靜道:“這樣最好,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了。”
蘇棋瞪著莫喬予的背影,“夫人,你沒必要對她客氣,我看她一副假惺惺的樣子,恐怕沒安好心。”
蘇繡淡淡道:“由她去罷。”藤佑謹如果不開口讓她走,她又如何開得了口,這事容以後再議。現在她隻是擔心他的傷。
想到在澳洲的第五年,姚弈天去世後,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每日腹部絞痛難忍,她才知道自己中了一種慢性毒。後來每當毒性發作,痛不欲生時,她心裏始終隻有一個念頭,這個念頭支撐她忍了下來。人有時候隻有在脆弱的時候才露出本心,她的心,也是那時候才明了。
不知他是不是,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