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不遠處忽然傳來汽車的鳴笛聲,汽車遠光燈一下照了過來。
燈光落在腳邊的一瞬間,南慕瓷憑借著身為母親強大的本能,雙手死死地護著小腹,那隻已經失去控製的腳硬生生地落了地。
孩子保住了。
她閉上眼睛,劫後餘生般吸了口氣。
那輛車子已經開到了她跟前,車門打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踩著滿地的泥水一路朝她快步走了過來。
“南小姐。”
戎賀幾步到了她跟前,視線落在南慕瓷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和她滿身的狼狽上,不由得長長抽了口氣,伸手一把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南慕瓷感激地看他一眼,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沒事。這麼晚,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沒等她深想,戎賀就從善如流地回答說。
“是老太太的意思。原本今天祭奠完夫人,霍家要在家裏宴客。老太太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非要見你一麵。我沒找到你的人,半個小時前,才知道你原來......”
後麵的話,戎賀沒說。該是連他也覺得,今天這麼大的日子,她南慕瓷卻敢一個人來墓碑,生生去踩霍欽衍的痛處,分明就是找死。
南慕瓷苦澀地扯了扯唇,哪怕到了現在,隻要她想起男人今天決絕說過的那些話,心裏還覺得刀割般一陣陣鈍痛。
“謝謝。”
她拉開車門,彎腰坐進車子裏。
車門關上,刺眼的車燈一路劃開黑暗,朝著霍家老宅的方向一路飛奔而去。
每年祭奠完霍欽衍的母親,霍老太太出於感謝,都會在家裏招待客人。今天來的,除了霍家的親戚外,還來了幾位和霍家關係不錯的外人。
戎賀將車子停在老宅院子裏的草地上,繞過去給南慕瓷打開車門,領著她一路往大廳的方向走。
“南小姐,客人都在後院的宴會廳。”
戎賀說著,看了眼她滿身的狼狽,好心地提醒她。
“老太太說了,你的房間一直給你留著。你現在回去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再過來吧。不然,老太太看到你這樣子,免不了要刨根問底。”
一旦刨根問底,就不難發現霍欽衍今天在母親墓碑前對她做的那些事兒。
在母親的忌日,祖孫倆若是因為她的事情傷了和氣感情,挑撥離間這樣大的罪名,那些難纏的霍家人免不了要往南慕瓷的身上扣。
南慕瓷明白他的意思,感激地說了聲“謝謝”。不敢耽擱時間,一路忍著淩厲的寒意和腿上的疼痛,進了大廳回到原來的房間,匆匆洗了個熱水澡,拿出從前留在這兒的衣服換上。
下了樓,她就往後院宴客廳的方向慢慢走去,心頭卻仍舊滿是疑惑。
以往霍媽媽忌日,霍奶奶怕霍家人找她的麻煩,總是想方設法地讓她避著躲著,生怕她露麵。
但是今天,為什麼一定要在這樣的場合堅持見她?
一路想著,南慕瓷的腳步剛踏進後院的宴客廳,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南慕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