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欽衍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
他垂眸靜靜地看著南慕瓷的睡顏，一手指腹輕輕地摩擦著牛皮紙的表麵，仿佛漫不經心。
黑眸下，卻緩緩地流淌著一股不為人看穿的情緒。
戎賀了然，緩緩地開口說道。
“你是怕，五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從頭到尾都跟南小姐說的一樣。怕她和你的媽媽，妹妹一樣，都是當年那件事情的受害者。但卻因為你的猜忌和你媽媽的囑托，硬生生和她的父親，做了多年的替罪羊。白白地失去那麼多，吃了那麼多苦。到頭來，隻是因為你的一念之差。”
“你心裏很可能已經有了答案，知道當年那件事不是偶然，很可能是有人在暗地裏故意操作。你怕到時候真相一出，你就......”
戎賀的話沒說完，就被霍欽衍開口打斷。
“是。”他沉沉說道，用力閉了閉眼，“我怕真相一出，我就沒資格，愛我的慕慕了。”
......
南慕瓷迷迷糊糊醒來時，一行人已經回到了南都。
她就躺在悅府臥室寬敞的大床上。
房間裏拉著厚厚的窗簾，看不清楚時間。
她困倦地翻了個身，拿過擱置在床頭的手機看一眼，才發現已經是傍晚。
隱約間，她能聽到樓下傳來清晰的狗叫聲，和小女孩天真爛漫的笑聲，隱約間，還夾著男人低沉渾厚逗弄小女孩的說話聲。
是綿惜。
南慕瓷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下床，急匆匆地穿上鞋，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樓下，綿惜穿著可愛的公主泡泡裙，正盤腿坐在客廳不遠處的遊戲區，擺弄著自己的樂高積木，時不時扭頭逗弄幾下臥在旁邊的雪團，嘴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看著小家夥，南慕瓷眼眶發熱，心裏一陣陣地發軟，忍不住喊了聲。
“綿惜......”
小家夥聽到她的聲音，一臉欣喜地回過頭來，抬手扔了手裏的積木，張開雙手朝著她一陣風似的撲了過來。
“慕慕......”
一大一小瞬間抱成一團，又是親又是看的，不停地表達著對對方的思念，異常熱情，看得站在不遠處的保姆都忍不住跟著笑了。
“南小姐和小小姐的感情真是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女呢！”
南慕瓷聞言，抱住綿惜的手微微一僵。明知道是保姆無心的一句話，但她還是聽的心裏發酸難受。
若不是在淺星給霍欽衍寄信的敏感時候，她一定......
綿惜見她出神，有些不樂意地捧住她的臉，嘟著嘴巴巴巴地看著她。
“慕慕，你沒跟綿惜打招呼就直接走了，害得我好傷心，還以為你跟爸爸不要我了，夜裏偷偷哭了好幾次。原來不是的，爸爸告訴綿惜說，慕慕是想早些做爸爸的太太，做綿惜的媽媽，才追著爸爸一起跑到外麵的。”
那男人到底都跟孩子說了什麼啊......
南慕瓷的臉頰微微發熱，忍不住將小家夥抱得更緊，低頭親了親她，滿是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綿惜，讓你擔心不開心了，是慕慕不好。我保證這種事兒，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她說完，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低聲問道。
“爸爸呢？”
一問到這個，小家夥的眼睛當即亮了亮，沒直接回答，而是穿了鞋，起身拉住南慕瓷的手就往外走。
“慕慕，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