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還在耳邊繼續說著。
“所以，你目前的狀態，最需要的就是靜養，好好休息。大腦得到充分的休息，很有可能自行修複的時間就會變快。你.....”
話沒說完，霍欽衍已經抬手利落地收了單子揣進口袋，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靜靜地站著跟他一起來的高大男人。
男人走上前幾步，原本想問些什麼，但見霍欽衍麵色陰沉，到底是選擇了沉默。
兩個人沒什麼過多的交流，一路壓低帽簷，避開電梯，緩步從樓梯走了出去。
良久，霍欽衍往前的步子緩了緩，微微側頭冷聲對身後的男人低聲說。
“抱歉，我的腦神經臨時出了些問題。若是到了雲城之後，給你們惹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我很抱歉。”
身邊的男人腳步一頓，神色意外。
轉念又想起那天晚上霍欽衍前前後後的反應，倒也覺得不難理解。
片刻，男人微微點頭。
“沒關係。這件事箭在弦上，即使霍先生你因為個人原因中途退出，我太太籌謀多年，這件事也一定會繼續做下去。”
男人說著，抬眼看向霍欽衍冷峻的側臉，低聲說道。
“但若是你提的這個人，你覺得沒必要周全，打算放棄。我和我太太，就不會為此費心思了。”
聞言，霍欽衍微微抬眼，視線落在前方的某一處，臉色沉的可怕。
“讓讓！讓讓！急救！急救！”
不遠處，一群醫生和護士推著一架急救床，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
兩個人微微側過身，急救床擦著他們身邊飛速滑了過去，衝向不遠處的急救室。
經過霍欽衍身邊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朝著他撲麵而來。
男人蹙眉，下意識地掃了眼床上躺著的女人。
南、慕、瓷！
巴掌大的小臉毫無血色，渾身是血，雙眼緊閉，死死咬著的唇間，似乎不住在念著一個人的名字，聽得不夠真切。
霍欽衍死死盯著那張臉，陰寒的眸光裏仿佛有什麼激烈的東西，在瞬間狠狠閃過。
身邊的男人敏銳地察覺出他的異常，低聲問了句。
“認識？”
隻是一瞬，霍欽衍就恢複了如常的麵色，視線冷冷地掃過方醫生緊握住南慕瓷的那雙手上，冷冷地勾了勾唇。
“不認識。”
......
南慕瓷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昏昏沉沉起起伏伏，她眼前閃過的，卻都是霍欽衍從窗口一躍而下的身影，滿身是血。
隻是後來那夢境忽然一轉。
她的眼前，忽然就變成了霍欽衍那張冰冷絕情的臉。他用那雙暗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眉梢嘴角，沒有一絲絲的笑意。
她在夢裏又驚又怕，一勁兒不住地喊著“三哥，三哥”，他卻忽然臉色一變，一把伸手推開了她。
一瞬間，南慕瓷仿佛被推進了無盡的深淵。
她哭著喊著，拚盡了全力掙紮著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她下意識地看向那扇虛掩的門邊。
那兒仿佛立了一道傾長高大的身影，像極了她記憶裏深愛的那個人。
南慕瓷掙紮著，沙啞著嗓音輕輕地喊了聲。
“三哥，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