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賀一怔。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他進霍家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他......”
她惱他氣他，明明就在她身邊，卻偏偏要用另一個男人的身份來接近她，戲/弄她。所以，即使她什麼都知道了，還是負氣地假裝不知道，甚至不惜告訴他，自己不愛他了這種話。
她隻是在等他告訴她真相，親口告訴她，這些年，他到底都經曆了什麼。
如果她知道他會出事，她會麵臨再一次失去他的風險，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這麼做。
她真的後悔了。
後悔得恨不得拿刀殺了自己！
她捧著臉，渾身顫抖地彎著腰，低聲絕望的哭泣聲混著眼淚，一點點砸在地上，像個再一次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戎賀看得一陣陣心疼，眼底有深色的旋渦流轉。
半晌，他抿了抿唇往前走了幾步，飛快在南慕瓷的跟前蹲了下來。
他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湊近她壓低聲音說道。
“慕瓷，其實......”
話沒說完，大廳裏傳來霍老太太的聲音。
“是小瓷在外頭嗎？”
南慕瓷猛地抬起淚濕的臉。
剛想應聲，戎賀忽然拍了拍她的手。
“老太太已經知道南霆就是霍少，並且出事的事情了。老人家哭了一場，情緒很不好。你待會兒進去，不要在她麵前再哭了。”
“況且，南霆墜河的車子已經打撈上來，上頭並沒有找到他和司機的蹤影，我們還不能下最後的定論。”
聞言，南慕瓷那顆死寂的心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猛地抬起淚濕的臉，顫聲問道。
“真的嗎？”
戎賀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點點頭，又往她身邊湊近幾分。
“還有，待會兒進去不管看到什麼人，遇到什麼事兒，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慕瓷，現在不是五年前，我們做任何事，有所保留，才能得到最好的結果。”
南慕瓷紅著眼微微皺眉，人已經被戎賀拉了起來，伸手把她推了進去。
“去吧。”
一進客廳，南慕瓷大老遠就看到老太太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蒼老的臉上滿是痛色，眼中有剛剛哭過的紅痕。
她喉間一哽，疾步走了過去，彎腰一把用力抱了抱老太太，啞聲喊了句。
“奶奶......”
老太太用力抱回了她，緊緊地拉住她的手。
“南霆就是阿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可憐的小瓷，苦等多年，誰想過居然會再度遇到這種事。”
南慕瓷抿著唇，忍著心裏一波波湧現的痛意，緊了緊老太太的手，滿臉堅定。
“奶奶，您別這麼說。三哥不會有事的，當年那種慘烈的車禍他都能躲得過，這種事兒，他一定也可以。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回來。”
老奶奶淚水漣漪地不住點頭。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
正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低沉聲音。
“阿衍福大命大，當然不會有事。”
直到這時，南慕瓷才發現不遠處的沙發前，朝著老太太的方向，正跪著一個人。
等那人緩緩抬起頭，和她四目相對，南慕瓷猛地往後退開，瞬間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