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剛剛走遠不多時,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就從不遠處緩緩地駛入了墓地。
穿過長長的台階,老太太和宋阿姨抱著花和一些祭品走到霍母的墓碑前。
一扭頭,卻見霍櫚還在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走著。
從進入墓地開始,他就顯得很緊張,四處張望著,似乎很是抗拒在這個地方這種時候,會忽然和傅南霆夫婦遇見。
眼見他們已經走了,霍櫚忍不住鬆了口氣。
抬頭看向不遠處墓碑上的霍母時,臉色微僵,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老太太將花放到墓碑前,起身看著宋阿姨將一些祭品擺好,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兒子,微微皺眉。
“既然來都來了,就不打算過來陪你老婆說說話?你這麼忌憚她,難不成她活著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如今不敢見?”
霍櫚避開臉,不陰不陽地說了句。
“我嫌她髒!”
她再溫柔善良,到底也是被一群男人給輪流糟/蹋過的。
當年她死的時候,冷漠絕情的霍櫚,甚至因為覺得她髒了,不願意以霍家的名義給她下葬。後來還是在霍欽衍和老太太的一致反對下,一切才順利進行。
老太太眯著眼睛,忽然冷不丁地說了聲。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聞言,霍櫚猛地抬頭,一臉震驚地看向老太太,像是忽然被人發現了重大秘密,生生戳穿了心事般瞪著眼睛,語不成聲。
“媽,您.....您怎麼......”
您怎麼知道是我?
結果話沒說完,老太太忽然話鋒一轉,輕飄飄地說了句。
“她當初若不是嫁給了你,沒有成為你的霍太太。而你若不是因為野心太大,在外招惹了那麼多的仇家,她怎麼會遭此迫害?”
霍櫚的心像是在坐過山車,忽高忽低,又伴隨著老太太的話,一下子落了地。
他鬆了口氣。
“原來您是這個意思......”
老太太當即反問。
“那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
霍櫚不敢再接話,視線冷冷地掃了眼墓碑上的霍母,扭開頭,始終沒過來。
身後,霍老太太默默地看了霍櫚良久,目光慢慢地由精銳轉為黯淡,眼底慢慢地浮現出一絲明顯的痛惜和濃烈的失望。
仿佛心裏的很多困惑和猜疑,也都在此刻有了最終的答案。
她轉身看向墓碑上的霍母,凝視良久,終於慢慢地開了口。
“你放心。”
其他的,老太太相信逝去的人,會懂。
她站的時間久了,腿上有些麻木,招呼宋阿姨過來扶她。
臨走,老太太對著墓碑上的人,揚聲說了句。
“你啊,故去這麼多年,放心地閉眼瞑目。阿衍,我一定會傾我全力,好好照顧。這世上,但凡是有一絲一毫想要真正傷害他的人和事兒,不管是誰,我都不會答應的。”
背對著老太太的霍櫚一僵,手一抖,手裏的香煙頓時散落了滿地。
頃刻間,煙消雲散。
......
從墓地回去,正趕上午飯時間。
兩個孩子跟著奔波了許久,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各自在爸爸媽媽的懷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