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男人那張冰冷的臉，憤怒的表情，和離開時絲毫沒有猶豫的神色，傅顏越發覺得難受。
他一定很生氣，對她更失望。
越是往後想，傅顏就越是覺得鼻頭酸澀，不知是委屈還是難過，她埋頭在膝蓋處，低低地嗚咽了起來。
以至於她壓根都沒發現。
夜色裏那輛已經開遠的車子，不知在何時，又再度緩緩地開了回來。
近了，車窗半開，就能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兀自嚶嚶哭啼的小小身影。
到底是妥協了。
傅顏正傷心得厲害，忽然聽到身邊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緊接著，那腳步聲在她身前停了下來。
一道熟悉的沉沉男聲響了起來。
“誰家的小野貓，半夜在這裏哭，不怕被人半路撿回家？”
聞聲，傅顏猛地一震。
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意味深，隱約帶著些嘲弄的眼睛。
是戎賀。
他，他又一次回來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使得傅顏當場愣在原地，隻瞪著一雙濕噠噠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忘了反應。
戎賀居高臨下地眯起眼睛，看她這幅忽然間像是腦子不靈光傻乎乎的樣子，終究沒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在她跟前蹲下來，抬手毫不客氣地擰著她滑嫩的臉頰，忍不住調侃。
“怎麼？剛才不是還張牙舞爪恨不得直接咬死我的樣子，現在啞巴了？”
下一秒，女孩猛地起身，一把朝著他撲了過來。
“大叔！”
戎賀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被小丫頭火車頭一般的力道撞到，下意識地抬手摟著她的腰，兩個人一起坐到了地上。
即使這樣，她依然沒有鬆開他的意思，整個人無尾熊一般攀在他身上，雙手緊緊地纏著他的脖子。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明明你那麼辛苦跑來看我，我還以為你大男子主義，壓根不考慮我的感受。”
戎賀也沒動，任由她抱著，一邊抬手慢慢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既然知道錯了，該怎麼罰？”
傅顏不僅學乖，這會兒還學老實了。
“要不然，罰我跟你回南都，在南都陪你一個月？”
原以為兩個人久別重逢，她最近又空閑，他一定會欣然答應。
可戎賀卻開口拒絕了她的提議。
“不。”
戎賀抱緊傅顏，眯著眼睛看向眼前一片深沉的夜色，忽然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罰你，三個月內不許回南都。”
傅顏一愣，忍不住鬆開纏著他脖子的手，皺眉看向他，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
想到陸誠在電話裏說過，他要回戎家。
那裏不僅有和他多年感情不和的父親，更有一群毫無感情，甚至等著算計他的家人。
傅顏忽然出口問。
“是因為戎家嗎？大叔，我不明白，這麼多年你脫離戎家，優秀出眾，能力更是遠遠超過任何一個戎家人，幹嘛一定要回去？”
戎賀勾唇，似乎很是享受下丫頭對自己的讚譽。
末了，又定定地看向她，低低說道。
“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