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南看到楚北辰的時候放著俏皮小跑,笑著跑向後備箱,拉開箱蓋,她就不停的跟他說話,“我把你的衣服都分了類,而且衣架都在上麵。你回去順著掛起來就好了。我就拿了這個季節穿的,箱子不夠,而且拿多了,家裏人也會問你,一次拿一些吧。”
楚北辰沒理雅南,從後備箱拿了大的行李箱,雅南剛要伸手去幫忙,楚北辰一側身便擋了雅南,輕鬆不費力的將行李箱搬進了自己的車裏。
雅南一直彎著嘴角,直到第二箱行李搬進了楚北辰的車裏,她拉下後備箱蓋,走到楚北辰的車邊,沒敢走太近,她也怕自己髒了他的眼睛,但她還是笑,笑彎了眼著說,“北辰,新年快樂。”
楚北辰坐進車裏,雅南朝著他揮了揮手,他未曾轉過臉去看她,看著他車子轉彎調頭,她才上了自己的車,發動車子。
今天的天很晴,遠天的藍,湛如碧湖,路邊樹上的雪抱著枝條不肯抖路,白得聖潔。
雅南想著自己,覺得自己這車子其實應該踩下油門,衝向前麵那輛油罐車,可是她這樣的人,應該是上不了天堂的。
都說下完地獄可以投胎。
如果真的有來生,她再也不要做一個私生女,這樣她才有真正的家,爸爸媽媽可以永遠在一起,她不用受任何人的排擠。
如果她有家,誰也不敢欺負她,她可以體麵的嫁人,不用連結婚這樣的事都左三右四的騙人,生怕自己被家譜除名,如果她有家,闖闖也有家。
如果她有家,過年的時候一定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團年飯……
緊握著方向盤的時候,她大喘一口氣,胸口那裏疼得她差點叫出來,然後用力往後靠在椅背上,呲著嘴,咬著牙……
楚北辰的車子開回湘園直接開在5幢外麵,趁著所有人都在主樓打牌的時候,他把行李拿上了樓。
打開箱子把衣服拿出來掛進衣櫃裏。
掛完最後一件,他坐在地上,然後倒下去,看著天花板的時候,他看到雅南額前的劉海被風吹了起來,那道疤突然現出來。
他翻了個身,身子緩緩的蜷了起來。
劉湘站在門口,看著兒子蜷著身,身子顫動,他時不時喘上一口氣,顫哽之聲遞進她耳朵的時候,令她心疼不已……
劉湘一直站在門口,沒有踏入一步。
很多下人的家人也過來過年,他們的孩子會在園子裏放點鞭炮,楚家的人從來不會說,任著那些孩子在園子裏鬧,注意安全就好。
看著兒子顫慟的背影,那種喜鬧的炮竹聲砸進鼓膜裏的時候,劉湘覺得有刀子砸進了心膜。
她忍了忍,終是轉了身。
兒子大了,他要麵子,肯定受不了別人這時候過去勸,有人在,他就要裝,裝得累不如像現在這樣發泄一下。
就像她當初一樣,當她得知楚建勳在外麵還有個小自己兒子好幾歲的私生子的時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婚內*對另一半造成的傷害有多慘烈。
還有什麼比至親至愛的人給的背叛更戳心窩子?
她原本想著,離了也好,興許是表親。
可是真看到兒子這樣子,她幾乎就要婦仁之仁的想要表就表吧,隻要兒子高興就好,他是真的付出了感情了。
命運弄人,怎麼會搞到這個地步。
劉湘剛出5幢,便看見過來的楚建勳,抬手拭了臉上的眼淚,劉湘輕輕關上了門。
“北辰上樓了?”
“嗯。”
“再有一陣要吃晚飯了。”
“等會我給他送過來。”
“大過年的。”
“大過年的怎麼了?他心裏不舒坦,還不能一個人呆會!”劉湘黑了臉,“你這種婚姻背叛者怎麼會知道被背叛那方的感受!吃飯吃飯!就你吃得下飯!”
楚建勳原本就是起個好心,擔心兒子心情不好餓著。
結果一關心全亂了。
不過他無論說什麼都沒用,說什麼劉湘都會扯到他曾經出-軌那件事情上去。
楚建勳一臉不爽的回頭就走,劉湘瞪了那男人的背影一眼,“晚上我不在這裏吃飯。”
“隨你!”
“喂,什麼時候辦離婚證!”
“現在能辦,我現在就去跟你辦!”
呸!現在民政局都下班放假了!
劉湘心裏想想,晚上她不在這裏吃飯,誰照顧兒子啊……
雅南的車子開得很快,她怕再晚一些,所有店鋪都要提前關門了。
在超市裏買了紅色燙金的“福”字,又去買了紅紙空白對聯,還有燈籠。
等這些買完了,她實在不知道還需要買什麼。
車子開回華頂,下車前雅南對車頂視鏡拉下一些,對著鏡子擠了好幾個笑,才固定住一個,眨了眨眼睛便下車。
拎著一堆喜氣的過年裝備進屋,闖闖原本坐在地上,一翻小胖的身體,雙手撐地站起來,抖著肉人的屁股朝著雅南跑去,“麻麻!有沒有給闖闖買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