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勿惱。”葉沁竹緩緩向前,行禮作揖,“蘭姐姐在墨欽院,和四皇子有過數麵之緣。
世子遇害時,二姐姐正和四皇子一起就獸嶺的事展開討論——這一點,安國平王拓跋寧可以作證。”
“那不知,葉三小姐是否也剛好也很人有約,無法回答本王的問題?”
“怎麼可能?”葉沁竹笑容燦爛,差點兒露出一口白牙,“可是當時我的位置離世子出事的地方較遠,如果王爺問起來,恐怕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無妨。”長陵王大手一揮,打斷葉沁竹的話,“那我問你……”
“王爺,這裏問實在過於不便。若是要問,還請王爺停止騷擾我家人的行為,離開葉府,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我方能與王爺詳談。”
葉沁竹打斷了長陵王的話,淡淡說道。
長陵王心裏不斷冷笑,麵上卻不得不從了葉沁竹的提議,指揮人離開葉府。
葉沁竹緊隨其後,一路來到長陵王的府邸。
進入正廳,長陵王避開左右,請葉沁竹落座。
“那段時間,你都知道些什麼?”還不等葉沁竹坐穩,長陵王便迫不及待問了起來。
“那段時間,小女在修煉室修習靈力……”觀察到長陵王一副暴怒的模樣,葉沁竹緩緩道,“結束,剛從石室裏出來。”
“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葉沁竹使勁兒想了想,深吸一口氣。
“走到門口時,竹看見有兩人朝著世子屍身被發現的地方飛奔。”
“是誰?”長陵王沒工夫琢磨葉沁竹的表情,步步緊逼。葉沁竹皺著眉,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出了兩個人的名字。
“慕容修儀……和,沈易安。”兩個人名一出口,長陵王如夢初醒,錘著扶手長笑。
“我就說,區區一個沈易安,怎麼會害死柏兒?
果然,還有個慕容修儀,可惜了,這廝在殺死柏兒之後,竟然能全身而退。”
慕容修儀沒死?
葉沁竹不動聲色,麵容悲戚。
“世子帶人溫和,靈力高超,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才,隻可惜遭此橫禍,還請長陵王——節哀順變。”
她站起身,恭恭敬敬衝著長陵王一躬到底,言語間充斥著惹人喜歡的謙卑與共情之感,讓長陵王縈繞在心頭的悲歡減輕了些許。
長陵王長歎一聲,連道幾聲“罷了,罷了”,淚水終是忍不住滾落。
慕容修儀沒死?
為什麼?
葉沁竹暗自心驚。
那天,她親眼看見楊卿玨把慕容修儀刺穿,而且慕容修儀身重劇毒,又怎麼可能活著?
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靈器暗中協助?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葉沁竹不知道。
雲卷雲又舒,厚重的灰色幾乎貼地,忽然降下的霧氣銜接上了地上茫茫白雪,將天地送進繡帳,遮上麵紗。
魯王府早已燃起檀香,家仆們一大早兒就趕集買來木炭,此時放進爐火中暫作烘烤,登時把整個房間與外界的寒意隔絕開。
魯王從馬車走下,進入府中,兩名侍女脫去了他披在身上的大氅,又有一人進入內室,通報給魯王妃。
當今的魯王妃,是太子妃的表妹。
太子妃姓邢,魯王妃信齊,名翹楚。
這魯王妃別的事跡沒有,卻偏偏不允許魯王納妾,而魯王更是一夫一妻,夫唱婦隨,惹人羨慕。
得到消息,她連忙燒毀了舅舅給她的書信,擺出一副招牌的笑容等待她的男人。
隻不過,楊卿檀並沒有來見她。
齊翹楚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插上滿頭珠釵,招搖地在走道上攔下楊卿檀,假裝巧遇地施禮。
“殿下也來賞雪,這可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