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畢業晚會上我都心不在焉的,腦海裏回想著唐小澤和寧陵的事,憂心忡忡,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到底會有怎樣的波瀾。我歎了口氣,突然前方投來一片暗影,抬頭,發現陸永駿正注視著我。我問“班長,有事嗎?”
“恭喜你,紀初同學考的很好呢!”原來是來道喜的啊,“那有,班長你才是,全市第一呢!”我連忙擺手,跟他比起來,我這點成績可不算什麼。
“這比起表哥的來,還差得遠呢。”陸永駿低著頭,握緊拳,眼裏閃過一絲強烈的不甘,我看著這樣的他覺得好可怕,隻是一瞬間,他就恢複溫和的樣子,讓我懷疑我是不是又看錯了。
季楚揚的高考成績我也有所耳聞,好像是當年的全國狀元,接近滿分。所以我媽才會那麼感激他給我補習,說我真是燒高香了。
我幹笑著說,“你和他比什麼呀!他就是一變態。”
“可是,紀初同學挺喜歡表哥呢。”我睜大眼,他怎麼知道?難道我表現的那麼明顯嘛!我心裏連忙敲響警鍾,可是卻沒有反駁,隻能不停地傻笑望圖化解尷尬。
見我不反駁,陸永駿的眼暗淡了一下,不過一會兒,他又若無其事地問“紀初同學誌願準備填京都大學嗎?”我說,對啊。他有點自嘲地笑到“也是……那裏有表哥啊……”他還沒說完就走開了,最後那句我聽的影影綽綽的,我皺眉,怎麼覺得陸永駿越來越不正常了。
直到拿到京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心裏的那塊大石頭才算落地。季楚揚,我終於實現了我們之間的諾言的第一步,考上了京都大學,你要等我。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未來等著我的是怎樣的波濤洶湧,傻傻地憧憬著,期待著與季楚揚朝夕相處的時光。可是等來的卻是暗無天日的絕望,這時的我有多麼的期待,後來的我就有多絕望。
13年九月,我踏上去往京都的路途,寧陵沒有和我填報一所學校,她填報了南方的一所名校。她說要去感受一下江南水鄉的氣息,她說她喜歡行走在鋪滿青石板的小巷,在多雨的南方打上雨傘慢慢地行走,她說她喜歡煙雨朦朧的南方,一屋一舍都仿若是浸泡在水裏的山水畫,美得讓人心安。
我明白,她是累了,在這場與歐陽驍的愛恨糾葛裏,她累了倦了,所以隻想著逃離。可是後來的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一向視感情為兒戲的歐陽驍會如此執著於寧陵,追隨著寧陵的腳步到了南方。在煙雨蒙蒙的南方褪下一身驕傲與凶厭,隻為換回寧陵的真心。
到達京都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下了飛機,看到季楚揚和季爺爺正等著我。我吃了一驚,季楚揚來接我我是知道的,怎麼季爺爺也一起來了?我連忙上前去問好,季爺爺一直嚴肅的臉,在看到我的時候笑了笑,然後說“小初啊,考上京都大學挺不錯的,女孩子就該這樣富有才華。”
季楚揚在旁邊笑著插嘴,假裝抱怨地說道“爺爺,當時我也考上了,還是狀元呢,怎麼不見你誇誇我啊!”
季爺爺臉色一正,說道“你考上是應該的,你要是考不上我才該教訓你呢!”我在旁邊偷笑,季楚揚無奈地衝我聳聳肩,他對季爺爺這種對我比對他這個親孫子好的模式早已習慣了。
正準備出機場,季楚揚不知道看到什麼,臉色大變,什麼都沒說,就朝前麵追了出去。留下滿臉疑惑的我和季爺爺,我們準備先出機場,找到季楚揚問問他是怎麼回事。我從季爺爺的保安那裏接替季爺爺的輪椅,推著季爺爺往前走。季爺爺的腿年輕時受過槍傷,每到秋季都隻能坐輪椅,不能行走。邊走邊和季爺爺說著話,一直留意前方,剛才季楚揚的表情大變,似乎是看到極其重要的人,讓我有點在意,到底是誰能夠讓一向不動聲色的他露出這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