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細微的動作悉數映入傅允商的眼中,他知道,她此刻的心髒定是如小鹿亂撞一般,經不起任何的驚嚇。
他剛才的口氣,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而他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的掠過了葉佳的身後,在發現書房內並無任何一絲異樣後,麵容的冰冷逐漸消退。
“打掃衛生有吳嫂芽姐他們來做,你要時刻記住你的身份是傅太太。”傅允商好看的眉頭皺起,出奇的是他並沒有質疑她的謊話。
葉佳久久懸掛的心終於放下,輕鬆了些許,“嗯,我知道了。”
淩晨一點,葉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自傅允商進了書房之後,便一直未曾出來,而吳嫂已經遞了兩瓶紅酒進去了。
她仿佛都能想象到,他的指腹溫柔輕撫著畫像上少女的模樣,他醉酒時的愁容是不是寫滿了對那個女人的思念?
徐嫻書……葉佳在心裏默默的念叨著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到底是死還是活?到底她人又在哪裏呢?
心髒陣陣刺痛,折磨著葉佳令她無法入睡。
過了會,竟然有些許窒息的感覺,好像不僅是心痛這麼簡單,她費力伸長手臂,勾到床頭櫃上的固定電話。
“不好了,不好了!太太心髒病發了!”接到電話的是剛給傅允商送完紅酒的吳嫂。
她一聲喊,本在書房裏微醺的男人立刻推開門,匆匆往樓上趕去,他眉微斂,麵色凝重,衣角竟都有幾分不整。
驚魂未定的吳嫂臉色蒼白,知道少爺是擔憂少夫人,趕緊讓路。
床上的葉佳視線越來越模糊,手垂到床邊,她想呼吸,可吸一口氣心髒就刺痛一下,反倒是屏氣好些。
身體忽得一輕,葉佳聞到熟悉的味道,一仰頭,看到高大的男人俯身抱起自己,她愣了神,是他。
“傅允商……”她費力張唇。
“不要說話,我現在送你去醫院。”他聲音暗啞。
她想提醒他喝了酒不要開車,可是已經說不出話了。
……
葉佳以為自己要死了,直到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她茫然眨眼,原來還活著。
“怎麼樣?心髒有沒有不舒服?”耳側傳來傅允商的聲音。
心髒,又是心髒。
他在乎的永遠都隻是她的心髒,或者,也根本不是她的心髒,而是屬於徐嫻書的心髒吧?
葉佳咬唇,身體側到一旁背對著他,輕輕搖頭。
傅允商猜測她興許是難受才不想開口,便喚來醫生。
醫生來了,查看數值後很無奈搖頭:“從數值上來說病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傅允商想起韓冰的話——人死,心髒也就死了。
人不好,心髒也不好。
傅允商揮手讓醫生離開,坐到她身邊,將她散落的頭發束起,“感覺怎麼樣?”
葉佳沒出聲,她不想說話,沉默著,聽著頭頂的點滴瓶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見她不開口,傅允商聲音更低沉,似是有些生氣了,“葉佳。”
她脾氣一向溫順,鮮少有這樣逆鱗的時候。
漫長煎熬的沉默過後……
“老公。”葉佳喉嚨哽了一下,她唇顫著張開,終究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對不起,其實我看到了書房門背後的畫。”
傅允商很明顯的怔了一下。
他到底是久經商場的人,冷沉的麵色須臾便已消散,他盯著她蒼白的臉,語氣一如既往的寡淡,“那隻是一個故人,你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