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趕到時,傅允商在外等她。
她氣喘籲籲,手插著腰,“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靈江呢?”
“看屍體。”
“你……”葉佳氣結。
“孩子總需要有點愛好。”
“傅允商,他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就算你覺得你兒子需要有點特立獨行的愛好,也應該考慮一下我這個做老媽能不能接受吧?這不是普通的事,這是……”葉佳光想到那畫麵就想吐。
她不是沒經曆過死亡,甚至她去過周瑞的死亡現場。
可是。
當時她都沒敢上去看。
那血淋淋的場麵,光是看到紅色的,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就在傅允商想為兒子爭取時間時,陳局笑眯眯出來,喜出望外地拍他肩膀,“傅老弟啊,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我說,你考不考慮讓他考警校?”
“這要看他自己。”傅允商淡淡回。
“他剛才可幫我們找到了一個關鍵性道具,一副染血的紙牌,我交給鑒識科的人了,也給他留了一套照片,讓他回去琢磨琢磨,這孩子孺子可教啊,才四歲,比我們警犬都小!”陳局是高興壞了,那是什麼話都往外說。
傅允商:……
警犬?
那他兒子跟警犬比?
葉佳連忙說道,“我可以進去嗎?靈江也是我兒子,我怕他一個人害怕。”
“他哪有時間害怕啊,一個人自在著呢,恨不得把我都趕出來,一個人跟屍體待著,傅老弟,你跟這位太太真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看他自己。”傅允商隻道。
“這麼好一孩子,去接手你的諾達,也就是在給我們追犯人的時候多幾輛車,可是來到警局……能破案能間諜啊。”陳局語重心長地說。
他不是那種奪人所愛的人。
可這四歲娃娃還沒定型,萬一他以後說想要去彈吉他,想要去打電子競技比賽,難道也讓他去?
家裏肯定是要做引導的嘛,他的意思是,與其去做那些專業CEO可以做的,還不如發揚他的天賦。
“當年,我的導師也曾這麼說過。”
“可你這家夥,卻跑去創業了那什麼BA什麼證書的,有人命重要?”
一旁的葉佳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的確。
靈江不畏懼屍體,甚至能夠幫助破案挺好的。
他才四歲,他擁有無限可能,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害怕就扼殺了他的天賦和潛力。
隻是心裏總有過不去的坎。
傅允商顯然並不是在想這些,他拿出手機,調了一條消息給陳局看。
陳局臉色頓時複雜萬分,他歎了口氣,“幹我們這一行,有犧牲是在所難免的,而且你能保證他從商不會遇到危險?”
“我們就這一個兒子。”
“可以再……”
“葉佳,也就是我夫人,她有先天性心髒病,靈江來之不易。”傅允商來到葉佳身側,將她摟入懷中。
她錯愕仰頭,他正好垂眸看她。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好似有無數紅色光星在瞬間炸開。
陳局搖了搖頭,老氣橫秋地搖頭,“我能理解,我真的能理解,我也不逼你們,可惜了靈江這個好苗子。”
“陳局,我並沒有拒絕你。”
“這……”
“我說過了,看靈江自己的選擇,但是我們不會主動讓他選擇危險的路。”傅允商視線灼灼。
他不會幹涉兒子的生活。
哪怕他說想去做個乞丐,他都認為是好的。
他創辦諾達,是為了自己的生活,但又何嚐不是為了自己的後代可以無憂無慮的追求想追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