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
在家中練琴的季清舞突然覺得手臂一沉，緊接著她就再也沒有辦法抬起手了，她微怔，嚐試了四五次還是徒勞，她起身，朝書房走去。
咚咚咚——
她用還可以動的一隻手敲門。
“進。”季清楠道。
“哥……我手突然動不了了。”
桌前的男人正在看文件，他最近有很多事要忙，如果順利的話，他甚至可以跟傅允商兩個人兩分了這鰙海。
但。
他寧願用這一切換一個健康的妹妹。
他起身，到她身側，抓住她雙肩，“清舞，你不要嚇哥哥。”
“哥，你說我還有機會讓廖辰逸喜歡我嗎？我這個樣子，他應該會很討厭我吧……”季清舞說著眼眶一紅，想哭。
“他敢不喜歡你。”
“他就是敢，所以我才喜歡他，就像你說的，他是天之驕子，就算是你也隻能當他的墊腳石，眼看著他步步高升卻舍不得把他從神壇拉下來。”
季清楠緊抿的薄唇不斷顫抖，他聲音沙啞，溫柔地問，“清舞，做手術吧，你還有機會活下來，隻是不能說話不能動，你想要吃什麼，想要看什麼，我還是可以……”
“哥哥，我不想做手術。”她聲音顫抖，“我，我已經拿了廖辰逸的眼角膜看到這個世界了，我很滿足了。”
“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啊清舞。”季清楠幾曾何時如此卑微過？可麵對妹妹，他沒有辦法。
她若是願意手術，早年就已經做手術了。
但是她不願。
與其像是傀儡般活著，她還不如享受生命最後的幾個月時光。
砰——
“我說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還把門關上，嘖。”廖辰逸大搖大擺進屋，話剛說完，就看到季清舞紅著眼眶，季清楠臉色也不好看，他立刻收斂情緒，嚴肅道，“怎麼回事？”
“沒，沒事……”季清舞想瞞著他。
廖辰逸視線打量著兩人，心中有一個不好的猜測，他眯眼，“季清楠，是不是你上次跟我說的那樣？”
季清楠默認。
廖辰逸握緊拳頭。
他想都不想的來到季清舞身前，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廖，廖辰逸……”季清舞嚇壞了。
“跟我一個月的時間。”這句話卻是對季清楠說的。
季清楠看著他帶季清舞離去的背影，心裏酸澀。
一個月能改變什麼？
什麼都改不變了。
這一個月。
廖辰逸帶季清舞去世界各地遊玩，幾乎兩到三天就玩一個國家，既不去景點也不去人流量多的地方，就是去一些又優美人又少環境非常好的地方。
因為做過攻略，廖辰逸推薦的食物也都很好吃。
季清舞樂不思蜀。
一個月的最後一天，要回國了。
此時，季清舞整個手臂都已經動不了，雖然還是可以自己吃飯，但廖辰逸堅持喂她，她享受著他的貼心，隻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該享受的享受完了，回去就準備做手術吧。”誰知，飯一吃完廖辰逸來了這麼一句話。
“我，我不想手術……”季清舞低頭。
“你想死？”
季清舞咬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過了好久，她才道，“突然死亡，總好過大腦清醒著眼睜睜看著肉體死亡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