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菅延之說他一定會給陸碧媛找頂尖的醫生;盡管她相信他言出必行……
那又如何?
陸碧媛是因為不讓她受傷,才會斷了一條胳膊,她還要跳舞呀,她還有光輝璀璨的人生啊!
萬一,治不好該怎麼辦?
宋欣晨渾身抖的好像篩糠般,渾渾噩噩的跟著護士回到病房,她緊蹙眉頭。
“怎麼了?”菅延之見她臉色很差,關切的問。
宋欣晨定定望著還沒有轉醒的陸碧媛,她嘴唇輕輕蠕動:“我討厭醫院。”
她仿佛每隔幾天總要來一趟醫院,每次都是傷筋動骨的大病,盡管陸碧媛住在豪華的VIP病房,但獨屬醫院的消毒水味還是充斥在她的周圍。
這種感覺實在討厭。
菅延之抿嘴。
良久,麻藥藥效過去了,陸碧媛臉色慘白的轉醒,第一眼就看見宋欣晨,見她沒事鬆了口氣,虛弱的眨了眨眼,她的臉上還帶著氧氣麵罩,溫熱的呼吸灑在麵罩上,透明的塑料泛起一層薄薄的白霧。
她似乎是有話想說,但宋欣晨愧疚難當,甚至不敢直麵她。
陸碧媛費勁的挪動胳膊,像是要把礙事的儀器摘掉,隻是,她好像感覺不到胳膊在動?
是她太虛弱了嗎?
還是麻藥的效果還沒過去?
她不得而知,隻能拚命的眨眼睛,以此來引起宋欣晨二人的注意。
“陸小姐好像有話要說。”菅延之說。
“嗯?”
聞言,宋欣晨眸子一亮,她猛的抬起頭,就看見陸碧媛在猛眨眼,她箭步衝到床頭,小心翼翼的替她摘下氧氣麵罩。
“我出去,你們聊。”菅延之識時務的退出房間,給兩人空間。
陸碧媛咽了下口水,氣若遊絲:“欣晨,你,你沒事吧?”
她原本還能強忍著眼淚不掉出來,可聽了陸碧媛的話,鼻頭一酸,豆大的淚珠像雨滴般落在被子上。
宋欣晨咬牙搖了搖頭。
她寧願陸碧媛現在罵她兩句,也比現在來的舒服!
宋欣晨心中仿佛被刀攪般,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別過眼,盡管流淚已經被陸碧媛看見,她仍想保留最後的倔強。
“蘇雨曦呢?這個惡毒的女人,絕對不能放過她。”
陸碧媛現在說句話都費勁,軟綿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開玩笑,隻有眼底燃燒的熊熊怒火能證明她此刻沒有開玩笑。
聽了這話,宋欣晨麵色一凜,她攥緊拳頭,她怎麼會輕易地放過這個女人呢?
她掏出一張紙,替陸碧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柔聲道:“我絕不會放過她,你安心養傷!”
經她這麼一說,陸碧媛才想起詢問自己的傷勢。
宋欣晨心底的愧疚更加深重,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說啊,你這樣我更心急。”陸碧媛忙道。
她向來大大咧咧,從來都是有話直說,見宋欣晨眼神躲閃,說句話半天也說不到重點,急的直問。
該告訴她嗎?
宋欣晨犯了難,她不知道以陸碧媛的承受能力是否能接受這個打擊,下嘴唇死死咬住,好像決心要守口如瓶。
此刻,她多麼希望躺在這兒的人是她,而不是被無辜牽連的陸碧媛!
“你快說啊!”她越是這幅態度,陸碧媛越是焦急,腦海裏也止不住的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