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毓琛斜斜的靠在門上,雙手插在褲兜裏,像是一直在門口等著她出來一般。
慵懶又閑適的樣子,又帶了些許少年才有的痞氣。
楚川驚魂未定的唏噓一口氣:“小叔,你回去吧,我沒事了。爺爺奶奶那邊也需要你……”
話未說完,顧毓琛俊朗的眉眼瞟了瞟她,手立刻伸了過來,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奪過她的藥瓶舉了起來。
“你腦子裏在想寫什麼,血都回流到藥瓶裏了!”
聽到顧毓琛這麼一說,她低下頭一看,才發現插在手臂上的針管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她心一慌,趕緊將手平放好,緊張的看向顧毓琛。
顧毓琛微微擰了擰眉,語氣又臭又硬:“還不趕緊給我乖乖回床上躺著!”
她聽著他如同訓斥孩子般的語氣,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說,聽話的躺回了床。
顧毓琛歎了口氣,幫楚川把藥瓶掛好,然後,又去洗手間擰了熱毛巾來,敷在楚川紮了針的手背上,以助血液更好的流通。
楚川心中一暖,看著這一幕幕,心下,更是莫名的安穩寧靜。
不知道是因為貪戀這份溫暖與安心,還是因為知道顧毓琛不可能聽她的話,所以,楚川什麼也沒有再說,而是閉上了雙眼,假裝睡覺。
因為此時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與眼前的男人相處。
怎樣都是尷尬,還不如閉上眼睛,就暫時忘記一切的煩惱,當一隻將頭埋在沙子裏的駝鳥吧。
原本隻是裝睡,沒想到環境太過安靜,她竟真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月亮已經躲到了烏雲後麵,微風輕輕的吹動著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楚川習慣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發現手背上的針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拔了出來。
藥水已經打完了,她手背上除了一個小小的針孔,半分淤青也沒有。
忽然想起什麼,楚川下意識的抬眸,不遠處的沙發上,隱隱約約的躺著一個人影。
光線甚為暗淡,她躡手躡腳的走下床,輕輕的走到沙發邊看了一眼。
躺在沙發上的人,果然是顧毓琛。
沙發不是很長,所以顧毓琛是微微弓起來的,一頭靠在沙發的扶手上,雙腿架在了沙發的另一頭。
兩條手臂一條搭在額頭,一條自然的垂在身側,修長的手指可以清晰的看到骨骼分明的線條。
顧毓琛極高,她知道顧溫澤有一八三,可是站在他的麵前,仍然矮了一截。
此刻,一個長手長腿的男人睡在狹窄的沙發上,原本樣子應該是有些滑稽的,可是因為沙發上躺著的男人是顧毓琛,楚川找不到了一絲的滑稽感,有的,隻是那與生俱來的清俊冷貴。
昏黃的燈光下,顧毓琛那冷硬的下顎線條,愈發的棱角分明,清晰的麵部輪廓,也愈發的刀削斧刻,英氣逼人。
楚川拿過放在床尾的一條薄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地為他蓋上,卻在轉身的那一瞬,手腕,被一隻有力的大掌給一把拽住了。
楚川倏地回頭,對上的,是顧毓琛那一雙幽深又沉靜的黑眸。
“小叔……”
她如同做錯壞事被抓包的小孩,緊張而又怯懦的看著他,顧毓琛翻身坐了起來,一雙清澈明淨的眸子,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