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從醫院回來後一路都沉默。
顧長安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也沒再多問。
回到顧家後,老爺子換了衣服去花園那邊打太極鍛煉去了,順便把那條跟著他一起退伍的軍犬給放出來曬曬太陽。
軍犬年紀大了,平日裏都待在後花園的那間空房子裏,也沒有了年輕時的機敏,出來曬個抬眼也渾身疲乏地趴在那邊,氣息奄奄的。
獸醫看過了,說他年紀太大,也沒多少時日了,老爺子這段時間在醫院時刻念叨著這位老夥計,今兒個一回來就把老夥計帶出來,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話。
二樓露天陽台,言溪坐在搖籃椅上看著樓下父親一邊撫狗一邊絮絮叨叨,室外陽光甚好,她卻突然有種蕭條落寞感。
或許是因為樓下那一人一狗給了她這樣的離別傷感情緒吧!
太陽穴有些疼,她伸手摁了摁,揉動穴位的時候她大腦一陣眩暈,渾身一股子的疲倦,心裏也莫名有些躁。
“大小姐!”
身後房門被敲響,阿晚端著果汁上來了。
言溪忍住倦意接了過去,“幫我把床頭的藥給我!”
阿晚聞言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遲疑,“大小姐不是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吃了嗎?”
經他一提醒言溪才恍悟,好像確實有很久沒吃那藥了,隻是剛才心裏突然有些煩躁,也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出。
自從阿晚被慕時年安排到她身邊當保鏢後,言溪的身體狀況他是時刻都在關注的,而有關她平時服用的那些藥物,慕時年也提醒過他。
藥這東西,是藥三分毒。
言溪喝了一口果汁,將心頭的那股躁意壓了下去,清醒了一些,“晚上我去找常醫生聊聊!”
她也有好些天沒去了。
……
帝都,天氣預報預計的最後一場雪也停了下來,室外寒涼,坐落在郊外山間的這棟別院尤其清冷。
蘇安驅車抵達時沒在樓下看到人,一問其中一名下屬才得知,二爺在樓上。
這棟別墅建在這座鬥岩峭壁的旁邊,正麵看還看不出來,但若是繞到山莊別墅的後麵那才叫一個觸目驚心。
蘇安在頂樓找到了正坐在後方凹凸出去的一個露天陽台上的慕時年。
他正站在那邊緣處抽著煙,單手塞在西裝褲褲兜裏,也沒穿件外套,就穿了件單薄的襯衣。
蘇安縮了縮脖子,眼角都沒敢往陽台外麵看,也沒敢走過去,喚了一聲,“爺!”
慕時年轉過身來,“事情辦妥了?”
蘇安神情肅然,“辦妥了!”
春寒結尾,萬物複蘇,尹家也該亂上一亂了。
……
晚八點,言溪去了常銘的私人治療所,她不是第一次來了,輕車熟路。
常醫生已經等候多時,言溪一來便直接帶著她去了治療室,並把阿晚留在了外麵。
阿晚有些擔心,心理治療過程中他不好繼續待在裏麵,便守在了門外,時刻聽著裏麵的動靜。
治療室內一切如常,唯一讓人覺得多了東西便是那扇屏風,架著一床簾子,將偌大的治療室隔絕成了一個小單間。
言溪進門就看了那扇屏風一眼,被上麵鏤空的雕花圖案吸引住。
“常醫生也喜歡這種古典風?”
常銘把座椅替她調節好,笑道,“是挺喜歡,就是這屏風好像跟室內的裝修不搭!”
言溪入座,笑了,“既然喜歡就不要計較什麼搭不搭配的,我覺得挺好的!”
常銘從桌案上取了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翻開,坐在了言溪的麵前,“是啊,喜歡就好!”
接下來就是像閑聊一樣聊天,不過常銘手裏的筆卻時不時動起來,將需要記下來的東西都做好了記錄。
言溪有時候會看著那扇屏風,也不知道怎麼的,那上麵的雕花圖案是好看,但也不至於讓她看得都失神吧,她把目光收回來,心道,最近她的精神狀態似乎很容易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