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溪抓住了那隻手,全然不顧那隻手上沾著的黏黏血液。
墊在她身下的人渾身微微一僵,被拽住的手指顫了一下,黑暗中,他無聲地望著她的方向,哪怕是看不見,此時此刻,內心依然控製不住地激動。
而此時的言溪卻伸手摸向了他的肩膀處。
他肩膀上插上的一刀匕首還在,剛才背對著地板倒下去時扯到了傷口,整個肩膀都在疼痛中失去了知覺,已經不知道疼了。
言溪摸到了那一團黏糊糊的腥熱,手指觸及到那把匕首時一個哆嗦,趕緊爬跪在一旁,俯身,想要用手去幫忙捂傷口,卻又害怕自己幫倒忙讓對方傷勢更加嚴重,一陣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
門口滾進來的中醫師自從剛才突然閉嘴靜音後,雖然沒有再開口說話,卻小心翼翼地爬著過來,他突然靠近引起了躺著的人注意,抬腳就朝著那方向踹了過去。
中醫師:“……”媽的,幹嘛又踹我?
明明他嗅到了血腥氣息想要過來查看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的,可這個混賬東西明顯就是在排斥他,剛才若不是他滾得快,這門還真讓他給關上了,而他隻能留在外麵被那張網給撕裂成碎片。
臥槽,想想都覺得好可怕!
中醫師被一腳踹開,心裏憤憤不平,爬坐起來,用別人根本就看不到的眼神狠狠譴責著踹他的人。
哪怕根本沒人看得見他的眼神!
三人曆經生死才衝進這個房間,然此時此刻卻感覺到了室內空氣靜謐得可怕。
如果說外麵過道上的殺機讓人心驚膽戰,那現在室內靜謐的空氣簡直是讓人心髒繃著被拎到了嗓子口,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更是沒人敢說話!
言溪不知道該怎麼辦,情急之下抓起對方的手在對方手心裏寫下幾個字來。
“怎麼辦?”
對方的手被她捉住時明顯有些僵硬,但在她寫字的時候手指和手心卻軟了軟。
他翻過她的手心,一筆一劃地寫了一個字,“等!”
言溪:“……”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卻讓言溪吃了一顆定心丸,至少她已經確定了,這人不是R的人,不是想要她的命,是來救她的。
掌心又是一陣輕微的指尖劃動,言溪愣了一下,怔怔地保持著手心攤開的姿勢,任由著對方指尖在掌心劃動,拚湊出兩個字來。
“別怕!”
言溪:“……”眼睛突然就變得不爭氣了,脹脹的,難受得要命,想哭!
她從被沈若白擄走後,經曆過豆子妹被殺,再到被R少帶至南三角,身邊沒有了保護她的人,她走哪兒都危機四伏膽戰心驚,本以為自己已經看淡生死,卻不料依然被這兩個字暖的要哭。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跟她說這樣的話了?
然這種感動還沒有經過發酵宣泄出來,就有一股氣息鑽進了言溪的鼻腔,那氣體讓人大腦一陣眩暈,她張嘴想喊,就被人一把拉過去強行捂住了口鼻,可還是晚了,言溪感覺得到捂住自己口鼻的那隻手也變得無力,卻還在試圖將她拖走。
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有人的低罵聲,下一刻,言溪的意識便消散了。
……
“樓上有消息了嗎?”
主樓底樓大廳裏,R少正在等消息,一群人將這棟樓圍了個水泄不通,進了客廳的人又將樓梯道口和直行電梯門口堵得嚴實。
“沒有,沒消息了!”
上去快半個小時了,卻沒有消息反饋回來,R少試圖通過電梯上樓,卻被告知,電梯被卡住了,動不得了,想要上去,隻能通過樓梯往上。
隻是,麵對四樓那個地方,所有人都慫了,不敢去踏足那個傳說是死亡地帶的四樓,就連剛才上樓的那批人都是乘坐電梯上去的,現在都還沒有下來,也沒有消息,恐怕是跟以前一樣凶多吉少了。
R少捏著指間的扳指,惡狠狠道,“派一隊人走樓梯上去!”
守在樓梯口的人一聽要走樓梯,麵露慌色,“R少爺,樓梯這邊……”
他是不是忘記,上次他們派人暗訪夜襲的時候選擇的就是走樓梯,走到三樓的時候就被那裏埋伏的人打成了篩子。
哦,或許那些根本就不是人,隻是被設計安置在牆體內的活動機關,一經開啟就要人命,偏偏上四樓的就這麼一條道,拿命去送也未必能過得去。
R少,“怎麼,不聽命令了?你,帶你下麵的人上去!”
被點名的正是那個不願意上去的人,聞言臉色煞白,被槍指著腦袋才戰戰兢兢地上樓去。
此時的四樓,卡住的電梯門邊,陸肖把眼睛撐大到極限,生怕周邊突然又冒出來一張刀網來。
“我計算過了,以我最快的速度跑到那邊門口需要十五秒,再砸門,對了,那門剛才不是已經被二哥強行踹開了嗎?現在想要進去是不是要容易些了?”
“門剛才是被砸開了,可是你看那邊,現在還像是能一砸就開的樣子嗎?”宋靖白分析道,“恐怕那門現在怕是砸不開了!”
“如果是這樣我們還怎麼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