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三個字,壓在喉間,怎麼都說不出口。
盛七七被這一個耳光震懵了。
從小到大,父母親連重聲責罵都不曾舍得,可是她在傅寒遇這裏得到了所有的欺侮,“傅寒遇,我,恨你!”
“誰在乎你的恨意?”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
盛七七仰頭望著傅寒遇,他說的話何止是絕情,簡直想要一把火燒光她愛他的所有希望。
誰在乎?
她當然想他能在乎,可她想了14年也是徒勞。
半晌之後,她的嘴角淺淺彎翹,水眸裏卻沒有笑意,“嗬!不在乎嗎?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在乎你就夠了。”隻見她目光越來越銳利,透著一股子狠勁!“你傅寒遇跟我結了婚,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要是敢背叛我,要麼同歸於盡,要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對!
她盛七七愛一個人,就要得到他!
得不到?
那就誰也別想得到!
得不到,她就毀掉!
傅寒遇的心被盛七七眼中冷靜卻又瘋狂的執念震痛,他生怕自己再說一個字,會逼死這女人。
他知道她愛他到何種地步。
他不敢再逼她。
傅寒遇抱起手和臉都紅腫起來的江雪柔離開了客房,去了書房。
書房所有照顧江雪柔的傭人都被傅寒遇狠狠罵了一頓,給江雪柔換藥的傭人甚至被他以照顧不周的借口拎起來扔到了門口。
傭人們一個個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膽小的女人已經偷偷掉了眼淚。
江雪柔連連幫著求情,“寒遇,我沒事的,你不要怪他們。”
無濟於事。
傅寒遇像頭要吃人的狼,恨不得將一屋子人都剁了。
門口的管家靜靜看著這反常的一切,心中了然,轉身去了客房。
盛七七坐在客房的地上,目光久久落在木料相接的縫隙處,盯著縫隙中的灰塵,猶如看到自己在這段愛情中的姿態。卑微如塵,每日躲在縫隙裏,怕被人擦去,卻難逃被清理的命運。
盛七七呼出一口氣時,眼淚掉在地板上,啪嗒啪嗒……
地板上的晶瑩珠子化成一攤水,她的手指在淚水中劃過,在地板上寫下“傅寒遇”三個字。
管家走過去將盛七七的胳膊攙扶住,要拉她起來,“太太,起來吧,地上涼。”
“地上不涼,心……才涼。”
心不僅僅是涼,凍成了冰,寒遍全身了。
管家微歎,“要不太太就順了先生的意,把這婚離了吧,先生和江小姐一出生就認識,他們經曆過生死,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
經曆過生死的愛情她沒有體會過,也不知道能拿什麼去和江雪柔爭。
可“不能強求”四個字讓她心脈絞作一團,痛得無能為力。
盛七七望著管家,眼淚滑過苦笑的嘴角,“不能強求?可我已經強求14年了,我本來想強求一輩子的……林叔,想到他要離開我,我就覺得眼珠子要被人挖掉了,林叔,他是我的眼珠子,我怎麼能不強求?我不強求就會變成一個不完整的人……會痛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