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曾禦醫跪在床前,一腦門的汗。
“說!”北堂祁鈺臉色冷凝,讓在場所有宮女太監都簌簌發抖。床邊站著個小太監,粉雕玉琢的模樣,看著曾禦醫隻差哭出來。
“娘娘她……”禦醫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娘娘,他不明白為什麼,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床上的人仍然那麼平靜,似乎他即將出口的診斷對她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曾少楊,你是不是不太想活了?”北堂祁鈺冷冰冰地問。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可憐的年輕禦醫頭磕得砰砰響,說話也不結巴了,“娘娘她,確定已經無法生養。淨身的藥服用過多,對身體已經造成了無法挽救的損傷,藥石罔效。”
所有的奴才都瞪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個宮裝婦人聞言,大驚失色地撲上前來,“姐姐,您這到底是怎麼了?”一把鼻涕一把淚,那模樣豈止是姐妹情深。
北堂祁鈺一腳踹開了禦醫,然後粗魯地拉過婦人摔到一邊,劈手捏住了床上人蒼白的小下巴,眼睛裏怒火狂熾,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是誰給了你膽子,竟然敢不要朕的骨血!你說!說!”未等得回應,已是手掌連動,啪啪給了床上人無數個耳光,那出手又狠又重,直打得床上的人嘴角流血,兩頰高高腫起,像個染了血的饅頭。那本來就談不上漂亮充其量隻能算清秀的一張臉,用慘不忍睹已經難以形容,可見下手的人心是狠到了什麼程度。
“胡……”咬住唇,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在了床邊,“求皇上手下留情,皇上,您打小毅子吧,娘娘身子弱受不住!”
“滾開!”北堂祁鈺一把踹開了那小小的身子。
床上的人終於有了點反應,“小毅,不用求他。因為,已經沒有用了。”那聲音仍舊清麗悅耳,淡然如水無波無瀾,似乎臉上的火辣疼痛一點都不存在。
一國之母揚起臉,問暴怒中的男人,“你答應過我的,讓我去天台山上香,還算數麼?”
“胡小橙,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逃?你休想!朕告訴你,這一輩子,你到死都是朕的女人!朕不會給你任何出宮的機會。你們通通給我滾出去!否則,殺無赦!”
向來英明睿智沉著冷靜的皇上,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眾奴才連滾帶爬,那宮裝婦人蒼白著一張臉,作勢要往前去,被自己的宮女扯住了袖子,那宮女對主子搖了搖頭,婦人看了那床上的人一眼,趕在淚水灑落之前掩麵而去,腳步踉蹌。
因為掩著麵,所以無人看見,那上好絲綢下情不自禁上翹的嘴角,好個傾國傾城的微笑。
偌大的宮殿,隻剩下那跌在地上的小毅子還一步一步想往床前爬。
已經被憤怒淹沒了所有理智的人毫不客氣地一腳踩住了那小手,“朕讓所有人都滾出去,你沒有聽見?找死是不是?那朕成全你!來人,拖出去斬了!”
“小毅!”床上的皇後胡小橙突然尖叫一聲從床上跌了下來,一把抱住了那不過十歲的小孩子,“北堂祁鈺,他隻是個孩子。你連孩子都殘殺,不怕傳出去讓天下人恥笑嗎?”
北堂祁鈺低頭狠狠地瞪著地上的胡小橙,“胡小橙,為了一個下賤的小太監,你竟然敢直呼朕的名諱?”
“不,小毅一點都不下賤,下賤的是那些總是癡想妄想不屬於他東西的人。”
這句話含沙射影,是個人都知道在影射北堂祁鈺,何況是聰明絕頂的北堂祁鈺。
“胡小橙!”北堂祁鈺一把捏住了那纖細的脖子,收緊了手掌。
“你住手你住手,你王八蛋!”在胡小橙懷裏的小毅仿佛陷入了癲狂,突然抱住北堂祁鈺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下口又重又狠,仿佛對方跟他有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