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霍霆原本挺直的背脊瞬間彎了下來。
他都做了什麼？
不管江芯然信上的內容是真是假，當初他因為楚怡拒絕捐獻骨髓，對她說了多少惡毒的狠話，做了多少冷漠無情的事……
真是荒唐可笑。
她說她有心髒病，自己不信，並惡語相向。
鍾昊文死前說她有心髒病，自己半信半疑，還是將她推上了手術台。
現在從院長嘴中聽到了權威的答案，他卻慌得不知所措。
有太多事情，都需要他去一一查明真相。
心髒病這麼大的事，在體檢報告上肯定能看出異樣。
可當初楚怡的體檢單卻顯示身體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還有那骨髓配對成功的測試單，也是疑點重重。
現在的霍霆，已經百分百能確認，有人作假。
回想起江芯然的信，那個雙眼蒙著紗布的女人再次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院長，能把她眼角膜……重新移回來嗎？”霍霆不經大腦思索，脫口問道。
張院長頓了頓，隨即搖頭：“她的身體本就承受不住任何性質的手術，怎麼還能上手術台……”
“這到底是什麼心髒病？是不是換顆心髒就能好起來？”
霍霆的聲音依舊平穩，但若仔細辨別，卻能聽到那極力克製的慌亂。
“具體情況還要進一步才能確診，或者等她醒來直接問她是最直接了當的……她用了那麼多年的藥物控製，肯定清楚自己的心髒情況……我院從未遇到過這種心髒患者，所以為了她考慮，才建議轉院治療……”
繞來繞去，話題又回到了最初的關注點。
“人在你們醫院出事的，必須給我治好！”霍霆情緒激動，他做不到讓楚怡離開。
說起話來也有些蠻橫無理。
他們——
還沒有冰釋前嫌呢。
張院長沉默看著他，眼底的情緒似乎是在質問霍霆現在緊張成這樣，當初幹嘛去了。
“要轉去哪裏的醫院？”霍霆沉默片刻，握拳的手喪失了力氣。
“要麼京城醫院，要麼國外，隻有這兩個選擇。”張院長說出了殘酷的情況。
京城，與北城距離三千公裏。
國外，更是隔著大西洋或者太平洋的距離。
隻有離開北城，楚怡才會有好轉的機會嗎？
“拖越久，對她情況越不利。”張院長說出了實際情況。
一語戳中了霍霆最害怕的一點，他僵硬點頭：“您幫我聯係京城的治療心髒病專家，我來安排直升飛機直達……”
事已至此，霍霆說不清自己對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愧疚？這是積壓在心底最厚重的情緒。
喜歡？他年少時的情竇初開的確是給了那個保護過自己的愛笑女孩。
可這些年，他一直都將江芯然當成了她，把她當成了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突然的身份轉變，霍霆不知道自己能否將對江芯然的感情轉移到楚怡身上。
更何況，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自己的喜歡，隻怕早就一文不值了。
想到這裏，霍霆心底的懊惱又重了幾分。
那個女人跟在他身後這麼多年，情緒激動時便會麵色發白，他卻沒有起想其他問題，隻覺得那是她心虛寫在了臉上。
到底是無關緊要的那個，一直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過。
可現在，他卻24小時都關注著她的情況，真是諷刺……
霍霆將楚怡的轉院行程安排在第二天上午，但這天晚上，醫院卻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