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心皺了眉頭,眼圈紅了紅,咬了咬嘴唇,才說道:“你們這是吵給我看,是吧?就是嫌我給你們丟臉了,是不是?那好,我這就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張明禮看張蘭心一眼:“你走得還不夠遠?都到那種地方去教書了,還不遠?你什麼時候把你爸爸放在眼裏了?雖然我官做得不大,可也是管文化的,你在市裏哪裏進不到一個好單位,非得跑那鄉旮旯去教書?”
張蘭心不勝其煩:“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討論過了,不用再提了吧。再說,這也是爺爺同意了的,支持了的。龍門鎮也是爺爺提議的。”
張定國笑嗬嗬地擺擺手:“你別把責任推在我身上。我隻是按你的意願提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建議。當然,去邊遠地區去鍛煉鍛煉,也是好的。”
“爺爺都這麼說了,爸,你的覺悟都到哪裏去了?我是去鍛煉的。您就別老拿這事說事兒了。我們說的是你跟老媽的事。”
“你的問題解決不了,我和你媽的事,也就解決不了。你自己想想吧。”張明禮看也不看張蘭心,自顧吃著飯。
張蘭心不響了,悶頭吃飯。
張定國暗暗歎氣。
剛吃過晚飯,張蘭心就接到一個電話。
一聽見電話那邊歡快清朗的男聲,張蘭心有腦子就浮現出一個青春陽光的大男孩的形象,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來。
“蘭心姐,你回家了?”
“回了呀。”
“那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沒回來呢。蘭心姐,我好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有好多天都不見你了,真是度日如年呀。蘭心姐,我請你吃晚飯,好不好?”
“吃晚飯?你是存心的吧,我剛吃了飯,你才請我吃飯。我懷疑你的誠意。”
“哎呀,對不起,蘭心姐,我參加了學校搞的一個專題研討會,這放假了還到工廠裏去考察實習,這才剛回市裏。一回來就給你打電話了呢,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蘭心姐,那我請你看電影好不好?”
“不好。我跟你不熟。”
“別這麼說嘛。蘭心姐,你就可憐可憐我,陪我看一回電影吧。”
“你是城建局局長的公子,你可憐?如果你可憐,這世上就沒可憐人了。”
“蘭心姐,別呀,別東拉西扯諷刺我。你不見我,我就是可憐人。蘭心姐,看在我叫你姐的份上,你就可憐可憐我,賞我一麵吧。”
張蘭心其實還是挺欣賞這個叫趙天宇的大男孩的。
趙天宇不但長相俊秀帥氣,而且性格也陽光開朗。
他們是校友,相識於迎新晚會上。她大二,是學校文娛幹部,他是大一新生。兩人都在迎新會上表演了節目,張蘭心表演了一支古典舞蹈,被驚為天人。趙天宇抱著吉他自彈自唱了一曲,帥氣多才的形象引起女生們的尖叫。
晚會之後,兩人都成了風雲人物,趙天宇就一直找機會跟張蘭心接近。但張蘭心隻當他是弟弟。
張蘭心願意跟趙天宇接觸,因為趙天宇就是她荒原一般內心的一道陽光。跟他在一起,她是輕鬆的,因為他內心幹淨純真,說話直率真誠,沒有算計,沒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