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們迎戰的,是幾乎碾壓的魔族大軍和數不勝數的厲鬼反撲的時候……才是絕望的開始。
這是個魔君棄天孤注一擲布下的局,原本設計致死的人是獨孤家一顆剛剛升起的新星——獨孤琴的氣勢在獨孤家統領的軍隊中,是僅次於獨孤常磬的。可獨孤常磬這個女人太強太可怕,魔君棄天竟然不大能找著下手的機會,所以取而代之的就是獨孤琴……
可獨孤長順跟獨孤琴提早發現了這個所謂“絕殺局”的蛛絲馬跡,可這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血戰……
堅守到底和潰敗連連,究竟是哪個名頭能為獨孤家帶來更大的利益?
所以,獨孤淵跟獨孤幽,就是被他們拋出去的棄子了。
即便是我,作為一千年後的旁觀者,以獨孤淵的角度去看那時候發生的一切事情,一切齷齪、一切勾心鬥角,都不能自已地覺得心寒,又何況是身處當時那個幾乎必死的境地的獨孤淵本身?
何況,他還背負著數千良玉關修道士的性命,還要把他一母同胞的妹妹獨孤幽活著帶出去……
一株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花樹下,典雅而眼角已長出了細紋的清麗女人愛憐地扶正了麵前一雙兒女胸前的護心甲,當娘的心頭有一千句話一萬句話,可終究隻化作了一股說不出口的愁緒。
獨孤琴是嫡女,而獨孤淵跟獨孤幽是庶出的子女,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我是現代人,早就覺得隻有一夫一妻製才是最好的,就連什麼找小三啊、包情人啊……這些在我看來都是挺沒有道德的行為。畢竟愛情的分量就那麼多,是絕對容不下第三個人的。
可那時候不一樣,一千年前,他們習慣的還是三妻四妾製度,所以從出生起,就注定了不平等……哪怕是到了現在,獨孤淵與獨孤琴完全有實力分庭抗禮,可陰司諸多人鬼還是覺得單是從身份上,獨孤淵就永遠比不過獨孤琴的名正言順。
我忽然一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心裏竟然隱隱地在這場陰司冥府的儲君之爭的風波中,心中的天秤竟然是偏向了獨孤淵的。可分明葛淩決定我們來陰司的時候,是要跟獨孤琴進行合作的。
這一下,猛然想到葛淩,我心中忽然又酸又澀的,講不上來是怎麼樣的一種五味雜陳。我不知道葛淩現在在做什麼,他有沒有、會不會瘋狂地在酆都四處找我跟皎皎。可……已經兩天了。
我心中隱隱約約地覺得,葛淩變了。
到底是哪裏變了?我也說不上來,可隻是因為我跟葛淩是最親密的枕邊人,我才會察覺到一丁點兒,說不上來,可就是讓我渾身都感到不自在……
這股情緒的出現,卻還是要早於我發現獨孤琴看葛淩的眼神中帶著濃厚的興味和征服欲的。
我抿了抿嘴唇,強迫自己從思念葛淩的情緒中脫離出來,眼前的女人住的院子顯得有些破敗而冷清,除了一棵花樹之外,竟然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東西和地方了,甚至連個伺候的仆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