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樓之後,霍鳳鳴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隻是這可怕之中,又摻雜了一絲嘲諷,卻不知是在嘲諷誰。我依舊沒有辦法開口講話,能發出來的,不過是一些支離破碎的“嗚嗚”的音節。
央堅嘉爾策跟鳳閣珞珈,本來也已經預備出發,看到我們遇刺回來,也暫時停止了行程,我也才知道,鳳閣珞珈不但在命理一道上無人能出其右,就連醫術,都可以算得上是登峰造極的了。
不過,這倒也不難解釋。命理之術跟醫術,原本就是極為相近的東西,一個計算命運的軌跡,一個延長生命的時間。鳳閣珞珈給我診了脈,在我受寵若驚之餘,淡淡地說:“是鬱氣結於心胸,極度激蕩間的失聲。”
“有什麼辦法嗎?”獨孤淵開口問道。
鳳閣珞珈淺淺地笑了笑,說:“並非外因而導致的失聲,又有什麼外力的辦法呢?無非是心神舒緩了,自然也就能說出話來了。”
我在旁邊淡淡地聽著,心裏邊卻在歎息。
我怎麼可能心中能舒緩的下來呢?
這麼多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一件接著一件,鋪天蓋地的來。而我的心傷若是能夠輕易痊愈,我也就不會將自己弄到失聲的地步了……
獨孤淵眉間微微凝重,說:“我聽聞有一種針灸的法子……”
鳳閣珞珈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卻委婉地勸道:“失聲本就是藥石難救的症狀。正所謂心病還需心來醫,解鈴還須係鈴人。劉小姐的失聲,除卻她自己心情開闊之外,是沒有任何法子的。獨孤公子不要強求。”
聽見“強求”兩個字,我的心就是一陣陣的抽痛。
葛淩對我說不要強求,可我非要強求,所以才將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跟依附著男人而生存的菟絲花,又有什麼區別?而我要的雖然隻是一個家和一段愛,如果為了一個男人一段感情,就消極自傷,那也就不是我了啊……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知不覺,腦海中又回想起霍鳳鳴對我說過的話,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是啊,我還有皎皎在等著我。葛淩可以放棄我,可以放棄皎皎。但我不能。我是個母親,我就要為了我的女兒而活。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我……過夠了。
我抬起頭來,看著鳳閣珞珈,無聲地開口,發出口型出來:“密……宗……”
“劉小姐想見木迦?”鳳閣珞珈含笑看著我,我的眼中生出了希冀的火光,可鳳閣珞珈接下來的話,卻打破了我的希望:“木迦一旦閉關,除非到了既定的時間,否則任何外力都無法阻擋木迦出關,劉小姐知道木迦此次閉關,何時出關嗎?”
我眼中的火光,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木迦出關的時間?我連他閉關都不知道。我根本就還沒有恢複前世的記憶。
獨孤淵看著我,忽然澀然地道:“你若隻是為了恢複前世記憶,木迦並不一定是唯一的選擇。”
我愣了愣,鳳閣珞珈唇邊卻現出一個別有深意的淺笑,先行出了房間,就隻剩下了我和獨孤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