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蘇嶸生的這番話,我明白了他費盡心思阻斷我工作的用意。
錙銖必較的他想以女朋友的身份把我困在身邊,然後慢慢折磨我。利用我,讓我為大鬧婚禮後惹下的禍付出代價。
但我沒在怕的,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和擁有太多東西的蘇嶸生相比,反正我一窮二白。連工作的後路都被他切段了,除了這條命外沒啥可失去的了。
既然他要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笑了笑:“成。我原本還想著萬一蘇氏真倒閉了,我還能用我微薄的薪水救濟救濟你。不過既然你想讓我陪你共進退,那我聽你安排。”
蘇氏本就處在風口浪尖。我敏感的話讓會議室響起了窸窣的議論聲。蘇嶸生目光銳利的眼睛掠過在座的員工凝神注視著我:“假若真有那天,那我一定會把你賣個好價錢。然後用它做資本東山再起。所以你與其杞人憂天,倒不如自求多福。”
我並未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幹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那我不打擾你開會了。”
我說完就走,我聽到他雲淡風輕的說:“晚上我去接你。”
坐上回家的公交。我看著窗外忙碌的世界渾渾噩噩的想:莫非他知道我的住址?也對,他連我的工作動向都了如指掌,何況是一區區住址呢!
我的心裏有些亂。到家後幹脆埋頭就睡。好不容易睡著後卻被電話聲吵醒了。
是我爛熟於心的號碼,我故意等了會兒才接。語氣不善:“誰呀?”
“我在你樓下,給你三分鍾的時間。”
“莫名其妙,別打擾我休息!”我說著掛了電話,很快的他又打了過來。
“我是蘇嶸生,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他淡淡的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
我想了想。反正遊戲才開始,沒必要一開始就與他對立。便說:“等我一分鍾。”
爾後,我穿上鞋子就下去了,沒有做任何梳洗。
蘇嶸生一見我就滿臉嫌棄:“你作為一個女人,怎麼能邋遢得讓人惡心呢!”
我笑笑:“女為悅己者容,我又不愛你,才不在意你如何看待我。萬一打扮得明媚動人,你想霸王硬上弓,那我豈不是吃虧了?”
他也笑:“你既然不愛我,那幹嘛還去我的婚禮上搶親?”
“嗬嗬,”我冷笑了幾聲:“我不是搶親,是去毀掉你。”
他上一秒還和顏悅色,可聽完我的話後卻勃然變色:“就因為我主動提分手,你就負氣鬥狠?”
“對呀,因為我很壞,我得不到的,就要毀掉。”
他微蹙著眉頭看著我,清瘦的臉布著憔悴,布滿血絲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我的臉,但最終又收了回去放到了方向盤,有些神思恍惚的說:“分手後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怎麼好的沒學上,氣人的本領倒是漸長了。”
我隨手拉開車門坐進去,錯開他的目光:“那你又是經曆了什麼,才會那般腹黑陰暗?”
我歪著頭轉向門邊一側假寐,沒有再理他。他灼灼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看著我,大概十多分鍾後才啟動車子。
後來,他帶我去了趟美容院,換好衣服化好妝後,他又帶我上了車。
大概20分鍾後,他很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耳畔傳來他有些低啞的聲音:“到了。”
緊接著,一層厚重的溫暖從身後包裹住我。我扭頭一看,是他把西裝外套披到了我身上。
這猝不及防的溫柔,讓我搞不清楚他葫蘆裏要賣什麼藥了。我止住心頭的慌亂,冷笑著說把衣服還給他:“蘇總突然對我這麼親切,我還真不習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現在是你的盤中菜,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你就直說吧,不必再玩這些花樣,我以前就玩膩了。”
蘇嶸生神色冷凝,仿佛他是一灘幽深的湖水,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良久後他猶豫不決的說:“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說。”
“你還愛我嗎?”他仿佛想表現出很鎮定的樣子,但我還是看出了他想隱藏的局促不安。
這個話題問住了我,我的心情在那瞬間仿佛曆過了萬千風帆。我當然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要不然我也不會因為要在他麵前隱藏住我的情感,而惴惴不安。
我用嘲諷的笑聲來掩飾我的慌亂:“蘇嶸生,你能別那麼虛偽嗎?你問我愛不愛你?我不愛,相反的,我恨你,恨不得毀掉你!”
蘇嶸生聽到我這些話,久久的睥視著我,薄而性感的嘴唇動了好幾回,最後才說:“不愛其實是最好的結局,但你對我的恨意顯然還在不夠,隻有當你恨我恨得永世不願再見我時,你才會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