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輕歌,朕賜你一套盔甲。”他喚來身邊侍衛,手中托盤上放著一件厚重的銀色盔甲,雲落搖頭拒絕,一旁副將徐林冷嗤一聲,“隻怕是盔甲太重,端不起來吧?”
雲落充耳不聞,翻身上馬,領兵啟程,鳳寂羽也翻身上馬隨軍行走,雲落不由問道,“皇上您這是……?”
“六道城路途崎嶇遙遠,你是我天鳳丞相,此次出兵一去不知幾時回歸,朕送送你。”
“謝皇上!”
雲落目光四下看看,竟然沒有看到塵然的身影,心中莫名的閃過一絲失落,鳳寂羽看他四下張望,道,“塵然說有事要辦,所以並未前來,他讓我交一樣東西給你。”
“是什麼?”
鳳寂羽從袖中掏出一物交到君雲落手中,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黑色匕首,雲落抽出匕首比劃幾下,竟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不是一般的香氣,是一種優雅幹淨的味道,很好聞,雲落滿意一笑,將匕首別回腰間,“請皇上代我謝謝塵然。”
“他說路途遙遠恐怕小人作祟,你一介文官,這把匕首給你防身之用。”
君雲落對文官這個詞抽了抽眉頭,雖然自己功夫不及塵然,但也不差到哪裏去呀,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了,最為高手警惕性還是有的,哪那麼容易就被人近身,就算不小心,自己好歹也是赤炎輪回之人,術法還是會的呀,打不過可以跑嘛,反正死不掉,‘塵然是怎麼了,這麼看不起我?’
行軍至城外,正當要告辭之際,塵然策馬而來,馬上掛著酒囊來到雲落麵前,命人呈上來兩個酒樽,取下酒囊倒了兩杯清酒,一杯端在手中,一杯遞到雲落麵前,說話惜字如金,“珍重。”隨後一飲而盡,神態自然。
君雲落看著塵然的動作愣了一愣,塵然道,“丞相怎麼不喝?”
雲落不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拱手一禮,沉聲一字一字道,“太、子、珍、重!”隨後頭也不回的跨馬離去,身後塵然眼底掩飾不住的陰黠笑意。
馬上雲落迎風疾馳,心中的不安和對塵然陌生感,漸漸清明,心中被強烈的擔憂很迷茫充斥,蕭塵然,這是你的主意嗎?還是你遇到了什麼危險?
城外山林一間充滿藥香小屋床上,躺著一個麵目雋秀的男子,一動不動,麵目蒼白,看去就像死了一樣毫無生氣,門外的院子裏蹲著一個八歲的小童,麵前煨著一鍋藥,手中一把蒲扇對著爐火拚命的扇呀扇呀,嘟著一張小嘴,一臉的不樂意,嘴巴裏嘟嘟囔囔的沒完沒了,“這什麼人呀,都昏了十來天了還不醒,換做是我,餓都餓死了,他竟然還有氣,整天還要喝我的藥,這幾天照顧她,城裏的藥材生意都不做了(其實就是給醫館送藥的),害我窮的要死,你倒是快點好起來呀,不知道給你吃的藥材很值錢嗎?!!”說著最後一句還扭頭朝屋裏喊了一句,見裏麵沒有動靜,又繼續唉聲歎氣的熬藥。
忽然他站了起來,蒲扇一拍腦袋,“他要是醒了,又要吃藥又要吃飯不是更貴了嗎!”小童歪著頭想了想,“那你還是不要醒了吧。”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非常的省錢,於是又興高采烈的熬起藥來,可是沒一會臉又垮了下來。
“不行,他要是一輩子不醒,我不就要一輩子打地鋪了!”他一隻小手揉揉自己生疼的腰,“哎呦,我的老腰呀……”越想越鬱悶,手下的扇子不覺得扇的快了起來,要咕嚕咕嚕的飛了出來,他一聲慘叫……
“啊!!!!我的藥糊啦……嗚嗚嗚,又要重新煎了……”他氣衝衝的跑進屋子,站在門口衝裏麵大喊,“你要是醒了,一定要賠我很多錢!!!”然後又垂頭喪氣的跑去抓藥,煎藥……
他沒有看見很多錢正在向他招手,屋內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動了一動,眼珠輕輕轉動了幾下。
天鳳大軍行到主城外,烈日當頭,雲落看將士們都走得有些疲憊,於是下令在樹林的陰涼處歇息片刻,方一停下腳步前排一名舉旗的士兵便昏倒在地,雲落下馬查看,發現這名士兵身上燙的驚人,明顯是中暑了,“你們在此等著,我去看看附近可有農家,看能否討來些解暑的藥材。”
副將徐林攔住君雲落,話語中帶著警告,“丞相身為主將不可擅自離軍。”
“他已經昏迷,你要他如何行軍?”
“我天鳳的將士沒有病弱之軀,優勝劣汰,這樣羸弱的身體隻會給軍隊帶來麻煩。”
“副將的意思是……?”
“趕出軍中由他自生自滅。”
周圍的將士倒吸一口涼氣,徐林是軍中教官,一向嚴厲,看不得病弱之軀,從前在軍中訓練,誰也不敢讓他知道自己或他人生病的消息,否則就會被趕出軍中,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