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一會兒,見戰烈不理她,童暖暖就沒有再罵了。
許是有些累了,童暖暖靠在車窗上,顯得無力又憔悴。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駛進了一個漂亮的園林,把車子停好,戰烈拉童暖暖下車。
童暖暖極不情願的被戰烈拽下車,看到眼前的景色,突然有些懵。
婺城有這麼漂亮的園林,她竟然不知道!
景色雖說不上獨特,可卻有一種和諧的美。漂亮的小樹林,精美的石板路,青青的草地,清澈的湖泊,配上這兩天白雲,竟讓她覺得心境開闊,之前那絕望難過的心情,一下子被衝淡不少。
湖泊的對麵是一片非常寬闊的草地,看上去是人工種植的,童暖暖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但她知道戰烈帶她來這裏,就是為了讓她散心吧。
她剛才在車裏罵了戰烈不少難聽話,現在不想理她,轉身朝湖泊的方向走去。
湖很大,湖水很清,可以清晰的看得見裏麵遊著的小龜小魚,童暖暖沒有心情欣賞,隻想靜靜的坐下來,思考一下這糟糕的人生,糟糕的感情。
在湖邊一塊很大的鵝卵石上坐下,低著頭,很快便感受到身旁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
她不用抬頭也知道,是戰烈來了。
戰烈在她身旁坐下,沉聲開口:“暖暖,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童暖暖扭過身子,背對著他。
戰烈不樂意了,伸手過去摟住她,“跟我說說你的願望吧!你以後想過什麼樣的日子,想擁有一個什麼樣的人生?”
童暖暖原以為戰烈會問她感情上的事,沒想到卻要談人生。
心裏是很不想理他的,可不知怎麼的,童暖暖還是回答:“想過平靜的生活,就像這湖麵一樣平靜,想過自由的生活,就像這白雲一樣自由。”
“這個不是很簡單嗎?你任何時候都可以過。”
戰烈認為這根本就不叫願望,因為根本就不需要努力就可以達成。
童暖暖卻搖搖頭,“你錯了!我可能這輩子都過不了這樣的生活,因為我的人生從來就沒有平靜過,沒有自由過!”
似乎是因為這景色,這情境讓她想說話了,又或者是心情非常不好,需要發泄一下,童暖暖淡淡的開口:
“自從我媽媽走後,我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做幸福,可我媽媽在這的時候,那種幸福的感覺,我也已經記不得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忘記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情,我甚至不能很清晰的記得我媽媽的臉……
後來,我在那個家裏每天都過得很壓抑,感覺自己像個外人,不受待見,不被關心,甚至,我繼母一直打算把我賣給那些有錢的男人……
我父親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一直以為他出事我不會難過的,可實際卻並不是這樣,當他開口求我的時候,我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我答應他無論如何都會保住童氏,即使我並沒有這個能力……”
說到這裏,童暖暖慢慢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幽幽開口:“大學畢業後,我進了醫院工作,不用依靠家裏,可仍舊在看人臉色……
後來認識了林致修,他是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做手術也失誤過,可是,他憑著對醫學執著的熱愛和自己超高的天賦,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創造奇跡,讓很多明明已經無法活下來的絕症病人看到了希望。
我當時覺得他好優秀,我隻能默默的仰望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的,我一直都知道,可我總是抱著那麼一絲絲僥幸,覺得隻要我努力,就一定能配得上他……”
“戰烈……其實我挺感謝你的,雖然你有的時候真的很讓人討厭!”
童暖暖說出的這句話,也是真心話。
戰烈的臉色舒展開來,他今天下午聽童暖暖說了很多很多話,一些可能她以前從未對別人說過的,戰烈能感受得到,那全都是她心裏最真實的聲音。
他原以為,童暖暖不會提起他,畢竟,他和童暖暖曾經的記憶,已經被童暖暖忘得一幹二淨,可童暖暖最後還是提到他了,雖然將討厭他說的這麼直白。
戰烈深歎一口氣,寵愛的摸摸她的頭發:“童暖暖,你一定會幸福的,上天怎麼舍得虧待你……”
“你們是誰?”
戰烈還想說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是一個約莫40歲的男人,帶著工作帽,看樣子應該是這個園林的看守。
那個男人非常戒備的瞪著戰烈和童暖暖,滿臉的不耐煩,“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跑到這裏來!這裏是私人園林,還未對外開放,請你們馬上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原來是私人園林,難怪童暖暖以前沒有來過這裏,她有些錯愕的看著戰烈,“你是帶我偷跑進來的?”
戰烈頑皮的笑笑,“對啊,偷跑進來的,這樣才刺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