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夜平安過去,金烏升起,雞鳴犬吠。
村民們接二連三地爬起床,隨便擦把臉就下田幹活去了。
宋家村外,張道長的家中來了個不速之客。
“師兄,這麼多年你還窩在這個小山村呢。”
黑羅道人一點也不客氣,仿佛自己是此間房屋的主人一般,倒了杯熱氣騰騰的野茶水,慢慢吮吸了一口。
隨後“呸”的一聲,把苦茶水吐出,雙目打量了下破舊的竹屋,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開聲道:“師兄,別人不知道你的能耐,我還不知道嗎?憑你的術法,何必過這種窮酸日子。”
“爛房、爛茶、爛椅子,這些東西根本就配不上你。”
“不如師兄隨我入教,以師兄的才能,教主一定會大力栽培,到時候封侯拜相,亦是等閑之事。”
張道長死死盯著黑羅道人的雙眼,沉聲道:“師弟,你瘋了。你可知大乾還有多少載氣數嗎?爛船還有三分釘,現在早早入局,到時候大乾龍氣反撲,你就等著形神俱滅吧。”
“你這一舉動更是連累了整個道統。”
黑羅道人冷笑一聲道:“師兄,我看你是被監天司的鷹犬嚇破了膽吧。”
“今日,師弟就給你開開眼。”
說完,黑羅道人抓向旁邊的包袱向張道長扔來。
張道長隨手抓住,感覺包袱有點沉,搞不懂師弟要幹什麼,緩緩打開了包袱,隻見裏頭赫然擺放著兩顆死不瞑目的男性人頭。
“這是怎麼回事?”
張道長怒氣質問道。
黑羅道人故作玄虛道:“師兄,你可知這兩顆人頭是誰的?”
“誰的?”
張道長臉色沉了下來,他心頭浮起一絲不詳預感。
“都是監天司鷹犬的狗頭。”
“在縣城被我用計殺害,追我那麼久,泥人也有三分火。“
黑羅道人頗為驕傲說道。
張道長聞言,氣極拍桌道:“你瘋了,監天司的人都敢殺,現在任誰也保不了你。”
黑羅道人撇了撇嘴,回道:“師兄,你膽子也忒小了。如今大乾已不比往昔,放在過去,我倒乖乖束手就擒,但現在朝綱混亂,監天司都自顧不暇,哪還會來管我?
更別說我教要舉大義之事,等教主坐上龍位,我黑羅搖身一變也是從龍功臣,享受世間榮華富貴,更有機會窺視上一層境界,豈不妙哉?”
聽完黑羅道人說的話,張道長皮笑肉不笑,用看死人的眼光注視著他,說道:“師弟,今日你不會是來當一名說客的吧?如果是的話,你就請回吧。看在你我師兄弟最後一絲情麵上,我提醒你盡快跑得遠遠的,別作這些春秋大夢。”
“大乾,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黑羅道人不耐煩地站起來道:“師兄,我來不是聽你說教的。既然你不肯入教,那我走就是了,但到時候千萬別後悔。”
話語落下,他轉身就走。
張道人聯想起蘇銘曾說過他在追捕邪道術士的事,猛然站起身厲聲質問道:“黑羅,你是不是已經墮入邪道了?”
黑羅道人身形一頓,幽幽道:“師兄,墮入邪道又如何。我多年前實力就停滯不前,現如今隻有邪道術法才能助我破境提升。”
“如果你要鏟除我的話,盡早動手就是了。”
黑羅道人繼續抬起腳步,徑直朝門外走去。
張道長盯著他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終究狠不下心來,直至羅道人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才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真是師門不幸呐,出了這麼個孽徒,該怎麼向死去的師父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