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撫了撫離婚證的邊緣,隨即撇過頭看向我,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看著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心裏不由得一陣恐慌,我慢慢往後退,直到身後那張桌子擋住我的去路。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我直接轉過頭不去看他。容智良的鼻息打在我臉上,輕笑了一聲說道:
“你不會真的為了我去離婚吧?”
我瞬間大窘,急忙推開他:“你開什麼玩笑!”我抽回離婚證,慌亂地把它放回衣袋。
而他卻步步緊逼,扳回我的臉:”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瘋狂,居然為了我去離婚。”輕飄飄的幾句話立刻讓我漲紅了臉。
“我沒有!”我一把推開他,平複了呼吸:“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這麼做。”
說完我避開他的目光,慌不擇路地逃開了。關上門的一瞬間,容智良的幾聲輕笑在身後響起:“晚上一起吃飯。”我咽了咽口水,差點被幹澀的喉嚨嗆了嘴,慌張之中跑到辦公桌邊上。鄰座的同事訝異地看著我,我扯了個簡單的笑臉坐下了。
一整天我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本來因為離婚平複下來的不安被容智良一鬧又再次湧了上來。中午公司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陳氏股票大幅下跌,經理召集了各部門整合合作意見。
我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容智良早已坐在主位,手上拿著資料眉頭緊鎖,一改之前對我戲謔的模樣。我定了定神,坐到一邊。
“林莞,坐我旁邊。”容智良頭也不抬地冒出這麼句話,周圍人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自從上回被他點名,大家都覺得我被他盯上了。而隻有我自己清楚,他依舊和當年一樣,習慣居高臨下俯視一切,玩弄手上的獵物。我也不再是當年莽撞不顧一切的年紀,我更懂得守好珍惜已有的生活。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容智良,他幾乎沒怎麼變過,除了身上的服飾更加契合身份,神色,眉眼幾乎都沒變。恍惚間我想起當年的自己,最瘋狂的年紀裏,我曾經攔住他大聲訴說自己的傾慕,也曾冒著雨送親手做的小東西。最精致也是最幼稚的那幾年,我自嘲地笑了笑,到最後,我收獲了什麼?
是他高高在上的諷刺和不屑,是淪為全校學生近三年的談資。從那以後,我的夢就醒了。奔赴於現實才是我往後幾十年生活的重點。直到遇到徐嘉奕,歸於平淡,我們勤勤懇懇地打拚,生活。思及此我露出了舒心的微笑,這樣就很好。
“人齊了,那麼會議開始。”
容智良合上手頭的資料,鬆了鬆領帶:“陳氏股票大跌,大家想必也聽說了,前段時間我聽說一直是林莞這邊跟進和陳氏的合作,現在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他偏過頭:“林莞,你先說說。”
我咬了咬舌尖,把思緒退出來。果不其然,我一抬頭就望進了容智良的目光。我輕咳幾聲說道:“陳氏的危機開始轉到明麵上是無疑的,但是根據我手上的資料,股票大幅下跌之前,陳氏曾拜訪我們榮氏本部,而本部的接待我沒法挑出任何一絲錯誤。”我轉過頭環視了一圈,冷靜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本部並沒有放棄陳氏,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交出一個在危機的情況下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其他就不必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