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這兒陪了我一晚上麼?衣服什麼的也都沒帶,讓你回家一趟,自己收拾一下,今晚你媽留在這兒陪著我就行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頓時有些遲疑,“好,我晚上回家。”
“你姨父說是要來,跟他一起回去就行了,正好搭個順風車。”
我心中頓時一沉,原本還想要跟榮智良說一聲的,這樣看來是沒機會了。
過了一會兒的功夫,我媽跟我姨父兩個人一起上來,還有我姨媽也一起來了,跟我爸聊了一會兒天,也問了我的工作上的事情,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有意無意地多看了對麵的病房兩眼。
他該不會又不喝水吃飯吧。
我姨父姨媽跟我爸聊完天之後就直接帶著我走了,沒給我機會跟榮智良說句話,偏偏手機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一直開不了機。
“我看你爸的手術做的挺成功的,莞莞,你不用這麼愁眉苦臉的。”
坐在我姨父的車裏,我姨媽似乎看出我神色不對,以為我是為我爸的病情擔憂。
我愣了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就是有點累。”
“也是,你在外麵工作也很辛苦了,現在回來也沒有休息是挺不容易的,今晚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們會去接你的。”
“嗯。”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姨媽聊了一路,都是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事情。
我姨媽似乎是知道我離婚的事情了一樣,原本很關心我婚姻生活還有催著我生孩子的人,一路上都沒有提到我跟徐嘉奕的事情,這點讓我很輕鬆。
我還沒想好怎麼麵對這些親戚朋友,我姨媽是個很會為別人著想的人,大概也是照顧我的麵子所以沒有提。
回到家裏,空無一人,我的箱子已經被我媽放到自己房間裏麵去了,我看著自己幹淨整潔的房間,心中有些難受。
我媽大概是每天都會打掃,所以才會這麼幹淨,也不知道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心裏盼了多少次希望我回家。
晚上,我開了暖氣,抱著小時候的相冊坐在床上翻看,翻到最後,抽了一張放在了我的包裏麵。
全家福,我爸媽,我外婆還有我,剛上大學那年拍的,就在火車站。
當年去上學,別人都是爸媽送去的,我是自己走,因為外婆多病,爸媽要留下來照顧,但是外婆還是堅持到車站送我,姨父帶的相機,拍了這張照片。
我剛進大學沒多久家裏就傳來消息說外婆去世了。
我當時在軍訓,路途遙遠,堅持請了一天假,參加了外婆的葬禮,然後晚上又趕回學校,疲憊還有難受的心情填滿了整顆心。
黑漆漆的晚上,我一個人走在學校的操場上,那晚天氣不好,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我不想頂著紅腫的雙眼回宿舍,所以一個人在操場上待了一整晚的時間。
操場的觀禮台,上麵坐著一對對情侶,有人在遠方彈吉他唱歌,我坐的遠遠地,抱著膝蓋嚎啕大哭。
說起來,那次才是榮智良跟我的第一次見麵,隻是他忘了。
他不是彈吉他的那個人,也沒有被那麼多女人圍繞,他隻是一個人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腳邊堆著七八罐啤酒。
我哭的難以抑製的時候,腳邊咕嚕嚕滾過來一個易拉罐裝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