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抬起頭看了念念一眼,把剩下的一塊魚排塞進了嘴裏,全程淡定沒有表情。
念念瞪大了眼睛看著以安,仿佛不敢置信一樣。
“你吃掉了。”
“嗯,我吃掉了,”以安喝了一口水,冷聲道,“你想吃的話隻能等我吐出來給你。”
聽到這話,我已經皺起眉頭了,念念直接是一臉惱怒,“你才吃吐出來的東西!”
“以安,說什麼呢?道歉。”我有些不悅地看著以安。
這種不禮貌的話,他是怎麼學的?
“我沒錯。”以安看著我,目光委屈,“我憑什麼要讓著他?他是誰啊?每天欺負煜歡欺負同學,我們為什麼要讓著他?”
以安的聲音很小,我看得出來他正在努力保持著自己的禮貌,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喊,我想起那天在辦公室,剛給煜歡辦理入學的那天,煜歡是歇斯底裏地跟我說她一定要念念跟她道歉的。
這兩個孩子的性格很不一樣。
煜歡是一點小事都能跳腳,她會生氣也很執著,但是總是很容易原諒別人,以安平時都很淡定,可是一遇到自己看著不舒服的事情,自己在心裏憋得夠久了以後就會爆發,就連爆發都很溫和,但是很難邁過去這個坎。
“不給就不給咯,有什麼了不起的。”念念在一旁嘟囔了一句,“叉燒也很好吃,不換拉倒。”
我是看出來了,念念活的挺沒心沒肺的,估計也就他爸爸還有他那個不知所蹤的媽咪在他心裏麵有些分量,別的人做什麼,其實他都很冷漠。
煜歡和念念先吃完飯回教室睡覺去了,剩下以安和我在食堂裏麵大眼瞪小眼。
我牽著他的手在學校裏麵走了一圈,他依然是一副不想跟我說話的樣子。
“就這麼討厭念念麼?”我問道。
“嗯。”以安毫不猶豫地點頭,“他很多次欺負妹妹。”
“可是妹妹有沒有生氣呢?”我耐心地問道。
“那是妹妹她自己什麼都不懂,缺根筋。”
聽到這種小大人一樣的評價,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缺根筋,這句話你跟誰學的啊?”
以安抬頭看著我,“媽咪,你為什麼一定要給他做飯呢?”
“這是媽咪的工作啊,”我蹲下身子扶住了以安的肩膀,“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你不是也看到過麼,媽咪的工作就是給別人做飯呀。”
“那一定很辛苦,照顧他這種壞蛋。”
以安悶著頭一臉的不開心。
我摸了摸他的頭,“媽咪不辛苦啊,隻是以安這麼生氣,媽咪心裏麵就有些難過了。”
“好吧,”以安歎了一口氣,“我以後不跟他計較就是了。”
看到以安這樣,我心裏麵頓時五味雜陳的,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受。
以安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人有些心疼。
正說著話,以安忽然抬起頭指著幼兒園的柵欄外麵,“媽咪,那個叔叔又來了。”
順著以安的目光,我看向柵欄的外麵,一輛白色的卡宴停在門口,車上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我已開始以為是這個男人,覺得有幾分麵熟,但是他隻是繞過車頭到後座的位置來了車門,然後彎下腰把裏麵的人請了出來。
我沒想過程牧梵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