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邏輯有些不太通順,但是基本上可以串聯起來。
我大概能拚湊起來整件事情,應該是有人告訴念念和小小兩個人,湖邊有小兔子,他們倆就去了,結果摔了,但是針是什麼東西?
地上為什麼會有針?
“是這個麼?很疼的東西,針?”我從醫藥箱裏麵翻了翻,翻到我的針線盒給他看了一根針。
念念搖了搖頭,“比這個大哦。”
我皺了皺眉,卷起念念的袖子,看著他的傷口。
剛剛咋菜市場沒注意看,以為不是什麼大的傷口,這會兒一看,傷口竟然有些觸目驚心,這哪裏是一道普通的摔傷,這分明是做過手術縫合的,看著甚至還沒有完全恢複好,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大概是四五個月前的傷口。
肯定不是針,都動用到縫合了,倒更像是什麼東西劃傷了皮肉,是什麼東西,會有這麼強的破壞力?
“那念念記得是誰讓念念和小小一起去抓小兔幾的呢?”
“是大伯母和奶奶,他們說湖邊有小兔幾。”
我看著念念看了好久,有些問不下去了。
“你先回房間玩一會兒好麼?”我勉強的笑著,讓他回房間玩。
他很乖巧,大概也是因為我受傷的緣故,所以很聽話地走了。
“要是疼的話,就呼呼。”走之前還一步三回頭地囑咐我。
我頓時有些心酸。
這孩子在魏家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生活到現在,到底經曆了多少事情?
我給榮智良打了個電話。
回國之後第一次不是為了推辭工作打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很久,我原本以為他不會接了的時候,打通了。
“喂,”低沉的嗓音跟很多年前沒什麼差別。
我遲疑了一會兒,“是我。”
“我知道。”榮智良淡淡道,“怎麼,又想把念念送回去?我現在還沒回去。”
“不是,”我有些猶豫,“我是想問你一件事。”
“嗯,問吧。”
“念念胳膊上的傷口…….”
我提到這個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就是看到了,所以有些奇怪,小孩子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條傷口。”
又沉默了半晌,電話那頭響起沙啞的聲音,似乎有些艱澀。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沒照顧好他,我不能二十四小時陪著他,但我也更加確定,我不能一直陪著他,他總該學著認清自己身邊的人,誰好誰壞,可是每次我放手一些,他就會多受傷一些,胳膊上的傷口,隻是你能看到的,沒看到的還有很多。”
我怔了怔,一時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他母親還在的話,或許會好很多。”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電話那頭也沒了聲音,榮智良能心平氣和地跟我說話的次數總是屈指可數的,可是就是這種屈指可數的機會,讓我不安。
我匆匆掛了電話,像是一個知道了別人秘密的竊賊一樣,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越界了。
我憑什麼管這些事情?
這些事情不是我應該管的。
心情複雜地做完了晚餐,晚上念念睡在我身邊,我隱隱感覺到我的夢魘,似乎有他在的時候就會好一些,是跟榮智良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