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愛你,我想跟你重新開始。”
這句話在房間裏麵響起,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心髒漏了一拍,說我對他沒有任何的留戀是假的,可是我對他沒有任何的期待是真的。
“可我不愛你。”
我認真地看著他,不需要刻意假裝,這是我的真心。
留戀不是愛你,是銘記你曾經給我的幸福歡笑,也銘記你曾給我的痛苦悲傷,刻骨銘心,難以釋懷,愛一個人會不甘心,會在意,會心跳加速,會情緒失控,而我現在對你,隻是難言的疏離。
“為什麼?”榮智良問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沒有什麼疑慮,似乎隻是隨口問了一句而已,下一秒,他朝著我走近,靠在桌子邊角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還是因為孩子的事情?”
他說的很輕鬆,我有些難以置信。
“難道你覺得作為一個母親,可以那麼容易釋懷?”我的牙齒磕碰著我的下嘴唇,聲線顫抖著,悲傷難以抑製。
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很好的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來著。
“如果那孩子當初沒離開的話,你是不是不會這麼絕情?”
如果,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我冷笑了一聲,諷刺道,“你是活在什麼故事書裏麵麼?如果這樣如果那樣,太可笑了,現實就是這樣,我的孩子沒了,我有自己的孩子,你也有,而且我結婚了。”
我覺得有必要跟榮智良把這場談話結束了,他說的話毫無營養,我不喜歡假設性的東西,而我跟他之間說不到兩句話就會扯到五年前,我不喜歡頻繁跟一個混蛋談地獄曆險記,更何況那場地獄之行還是這個混蛋把我拉進去的。
“現在已經十點,為了我和我丈夫的名聲,我也應該請你出去了,要想喝茶的話,不如到前台,或者你開間房,有大量的水,足夠你喝……..”
“那孩子還活著。”榮智良的聲音不大不小,落在我的耳朵裏麵,翁的一聲炸開了。
水開了,呼嚕嚕響了好一會兒,“吧嗒”一聲,加熱鍵跳了,剩下壺嘴上冒著騰騰的水蒸氣。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榮智良,“你說什麼?”
“那孩子沒死,要是我說那孩子沒死,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過去麼?”榮智良皺著眉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嚴肅認真地看著我。
“不要跟我說要是!”我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拔高了聲音,“你知道那孩子對我有多重要,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念念五歲,五年前,他媽媽丟下他,一個人去了美國。”榮智良一字一頓地重複著我曾經在娜娜那兒聽說過的關於念念的身世。
都是五年前。
“不可能,醫院明明告訴我…….”
話說了一半,我忽然意識到五年前我根本沒見到過那孩子的屍體,就算是夭折,難道不能給我看一眼麼?也沒聽到周子涵說過孩子的事情。
“怎麼可能?”我喃喃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當初是醫生告訴我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沒有活著,我當初也沒有聽見孩子的哭聲,醫院沒有人說我的孩子是活著的,周子涵也是這麼說的啊。